gu903();蒙初踢了一脚丹若梅,“喂,霍珩跟来了没有?”
丹若梅被踢了一脚,分毫不生气,唯唯诺诺说道:“他跟丢了。”
“啊呀,真是没有用!”
她嗔怪地说道。
刘滟君以为这个西厥公主是瞧不起自己儿子,正欲反驳,哪知这公主却又踢了一脚丹若梅,“我让你将他引来,我好看一眼的!你办事不利,我回头赏你四十个耳刮子!”
丹若梅大气不敢出。
刘滟君惊讶之余,也回过味来——原来这个西厥公主,对霍珩有意。
丹若梅被踢了两脚,神容愈发内敛,说道:“公主,并非小人不肯,而是那霍珩,确实是一危险人物,一旦让他发现我们的藏身所在,或是挖出马驿的消息,你我恐怕就难逃追踪了!”
蒙初负着手,哼了一声,语气尽是骄傲:“我和霍珩神交已久,他和我父王也打过好几场仗了。我父王那个人我知道,骄兵必败,弱点曝露得太过显目了,我可与他不同,未必输给霍珩呢。”
说罢,她又走到了刘滟君跟前,万分气恼地说道:“霍珩娶妻了?他的夫人是谁?是你给他找的么?”
刘滟君心道,她当初要是那个权力,花眠是无论如何成不了她的儿媳的。
她不说话,西厥公主又皱眉问道:“他那个夫人,长相很美么?”
刘滟君这时发出了一声屑笑,蒙初惊讶之际,只听大魏公主冷嘲热讽起来:“你的容色,在我们大魏不过中人之姿罢了,我的儿媳,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人,你何来大脸敢说与她争春?见过犄角旮旯里长的野尾巴草么,也敢自比牡丹!”
蒙初失望而懊恼,望向了丹若梅。
公主求证的眼神让丹若梅也颇感头疼。他是见过霍珩那个夫人的,她那时初来承恩侯府,便已是一朵雨露牡丹,当时侯府之中公认的第一美人谈月姬,也亲口说过,花眠之美貌,于她看来当属魏人之冠,再过三年,风姿夭夭,无匹敌之人。她也是当初傅君集为自己家中唯一的晚辈择的一个媳妇。如今恰是三年,前不久丹若梅化作陆妙真与她一见,亦是如窥天人,若非早已打定了公主的主意,必要下定决心将她掳来。
在面对这个刁蛮的公主之时,丹若梅满腹实话,一句不敢说。
他叹了口气,算是默认,只是又道:“我亦见过不少魏人女子,公主容貌,可以说不输七成魏女。”
但蒙初这会儿不肯信了,她瞥着这个被他掳来的嘉宁公主,听说她都快四十了,可还是风韵犹存,容貌气韵半点儿不输自己,大国公主的傲慢与冷艳,在她这儿袒露得理所当然。她口中极力夸赞的那个花眠,又会是何种美法?
她的父王并不是西厥可汗,而只是一个部落小王,与霍珩交手的机会都十分有限,她仅只是昔日在父王大军溃逃之时,曾回眸瞥过一眼魏人追来的兵马,惊鸿一面,再也难以忘却了而已。她这才主动请缨,亲自到大魏来,不是为了什么宏伟目的,而就只是,再看他一眼而已。当时风沙弥乱,她没看清,她想知道,那个让父王提起来恨得切齿拊心,对之无可奈何,但又十分敬重的霍将军,到底是什么模样。
在长安城外徘徊了太久,因为身份的敏感,她暂且还没有入城,与他便始终缘悭一面。
蒙初又看向嘉宁长公主,咬住了唇肉,说道:“迟早有一日,他会是我的。”
刘滟君冷慢地瞥了她一眼,仿佛讥笑着一个无能狂徒。
蒙初不再轻易着恼,在身后的武士,用着刘滟君听不懂的西厥语言问那公主话时,她侧过了目光,用西厥语回了几句,跟着她便睨着刘滟君,身后几个大汉,取了一条麻袋过来,黑暗再度朝刘滟君罩落……
花眠在观中从晌午等到日落。
夕阳落了山,还没有等到霍珩归来的消息,渐渐地,有人已开始心灰意懒,班昌烨劝她不如回家中等待消息,花眠不肯离去,班昌烨又劝了许久,才说动了花眠。
一直到回水榭,沐浴之后,霍珩仍是没有半点儿回音传来,花眠不可避免地愈发着急,又看了几页书,最后书也完全无法读下去了,她披着外裳到水榭外的梅林之畔走了小半个时辰。
“小夫人,霍……霍……”
孙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公主走丢了,消息不胫而走,但她们还都不知道公主极有可能是被西厥人掳去了,只道也许是公主贪玩,也许是有什么要劫财的匪人冲入了观中,虽然着急,但还没有到惶恐的地步。只是孙嬷也同花眠一样,这晚是不能入睡的了。
花眠面露惊喜,“霍珩回来了?”
她正要赶去,孙嬷在身后一把扣住了她的臂弯,“不是,霍老爷,郎主,他回来了!”
花眠微愕。
霍维棠早在两月前,就已收拾了包袱行囊出了长安,怎的如今又回来了?这才走了多久?恐怕在荆州待了不足十天便又匆忙收拾了行李上路了吧。
“眠眠。”
月光晒在一片水汽茫茫的湖水之上,泛出皎皎的银光。
梅林如雪,一个身影颀长的男人拔足奔来,“公主走失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水榭上的人都说……”
花眠吐了口气,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确实有点儿负心,连带着对霍珩也有点儿不负责任的公公,“霍珩去追了。还没有追上,但就这一两日,必定会有消息的。我们要相信他。”
不待霍维棠点头,花眠便笑说:“孙嬷嬷,你回吧,我同父亲有两句话要说,说完了便也回了。”
安抚完孙嬷,将她劝走之后,花眠重新凝重了神色,对霍维棠说道:“照霍珩之意,极有可能是西厥势力渗入长安,他们抓走公主,要么是为了以公主性命作为筹码要挟陛下,要么……是为了出一口数度败在霍珩手上的怨气。”
在说完第二种可能之后,霍维棠瞬时面色灰败,他错愕地看向花眠,“这、这怎可能……”
公主是万金之躯,她……
花眠反问道:“父亲,你知道么,前不久水榭之上来了一个客人,名陆妙真,是上清观中修行的女冠子,公主曾对其引为知己。也正是她,鼓动婆母与你和离的。婆母对她的话,不知为何就奉为圭臬,轻易地便深信不疑。”
这霍维棠也完全不知!他哑口无言。
“父亲,你当真以为,婆母和你蹉跎了十几年,是瞬间便能想开的么?不是。要么是发生了一些事,要么就是有人鼓动。”霍维棠信这话,怪他大意了!他懊悔不已,见状,花眠又说道:“你知道么,婆母以前单纯得可爱,被人骗,被人辜负,她都用拳脚还回去,唯独在你这儿,被你漠视,被徐氏欺负,她选择了忍气吞声。她还曾犯傻,跑去上清观求子,为了生儿子吃了九个月的酸菜,但生产那日,她与霍珩险些母子俱亡,你却不在。徐氏在你面前是白花一朵,楚楚可怜,可背地之中,她对公主多番挑衅不逊,公主身边的下人皆为证人,然而,父亲你没有信婆母她的诉求,而是固执地认定徐氏柔弱可怜,她应该得到照拂。我听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想问一句,父亲你当真是自愿娶的公主么,在你心中,到底婆母、表妹,还有那个徐氏,谁是最重的!”
霍维棠被她问得哑口说不出话来。
花眠又颦着柳眉说道:“若有一日,霍珩置我于如此地步,我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因为我爱一人,便容不得来自他的半分羞辱。”
她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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