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霍珩不再多问,而是侧过了身,“堵上去吧。”
火势如不阻住,恐会沿着街衢一路烧至府衙,姓高的愚蠢就算了还要拉人陪葬,霍珩脸色郁青,取了雷岐的一口宝剑,带着人沿着火光冲去。
花眠的老家故居早已几经转手被卖给了他人,她如今只能在游所思家中歇脚。幸而昨晚上游所思去而复返,将躲于门后的花眠找到带回了家中。
游氏是当地有名的豪绅之家,几代皇商,至此虽已没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家底依旧厚实。
游所思望着等下花眠破裂的隐隐露出血痕的嘴角,感到一阵失落,忍不住问道:“眠眠,你实话同我说,那傻子你当真不识得?我看他似乎认识你,还与你关系甚是亲密。”
灯下,花眠一张盈盈粉嫩、如晕着红丝的海棠的俏脸,仿佛在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嘴角上扬的浅涡都透着甜蜜。
游所思胸口闷闷的,立马酸气地明白了什么。
他黯然地发出一声轻叹,在花眠微微诧异地抬起眼眸时,他悲凉摇着折扇转头走了,“眠眠,我未曾想到一别经年,你的眼光竟退步到了如此地步!”
花眠一愣,却听游所思是越说越怒:“他长得平平无奇,是哪点教你瞧上眼了?”
花眠看了眼游所思那张鼻子眼睛几乎快要挤到一块儿去了的脸,一时塞言。不比不知道,她那坏脾气的小夫郎,是真的皎皎玉树般的美男子啊。
游所思郁愤地走了,风拂过,留下一庭秋叶。
花眠撑着粉腮,望向天边那轮被繁密乌桕叶切碎的明月,脑中却还在想着那个带着铁锈味的深吻。霍珩咬得那样用力,是恨极了她吧,可后来他还是松了口,没真对她发狠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心疼了,但在看到霍珩的那一瞬间,她是真正感到心脏一阵钝痛。他迟钝,脾气坏,小气还偶尔幼稚,可是在她面前也敏感而包容,一直没放弃她。
她是个坏女人,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在胡玉楼就学坏了――只有利益能带来人永远的尊重。
后来在承恩侯府之中所接触的,也没有如霍珩这般单纯清澈,如一汪溪水般令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害怕染指了他的清澈的人了。
他是世上绝无仅有的霍珩。
也正是因此,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地朝他涌了过来。她是幸运的那个,用心机和欺瞒赢得了他的喜爱,可她也自危,她真怕迟早一日霍珩所喜欢的真正热烈赤诚的女子出现,而她不是那样的,她会不会被弃若敝屣呢。
她也知道他是揣着陛下的圣旨而来,目的是剿匪,可也怕这是唯一的目的了,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发火,知道他还在意,恶劣地感到满足,以此,只能得到小小的一丝心安罢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花眠忽然又想道,霍珩若是去而复返,找不到自己了,他会不会急坏了?
花眠动了动腿,小腿上立马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的雪额上沁出了一道道汗珠。
栋兰见状吓了一跳,掌心的茶杯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瓷,“夫人。”
花眠苦笑着看了眼自己的腿,想着自己要是不到二十岁成了跛子,还想什么会不会受到霍珩的嫌弃,谁会不嫌这么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路都走不远的糟糠之妻?
“无事,你把床铺好吧,我累了。”
花眠不想游所思知晓自己这些年在长安发生的事,回来一路上始终装作一切如常,可没想到这也是会反噬自身的。她疼得咬住了贝齿,栋兰见她疼得厉害,也不铺床了,走了过来,蹲下将她的裤腿撩开,只见腿骨隐现处一大片淤青,直是触目惊心。
“夫、夫人……”
栋兰眼睛湿了。
花眠忍着痛一笑,“伤的是我,你哭什么,哭丧似的教人瞧见了可怎么想……”
栋兰忙道:“我去找人拿药!”
花眠唤住了她,无奈地叹了声。
“为什么?”栋兰的眼睛涌出了大片的泪水。
花眠微微弯腰,除去了金丝绣履,莲足趿拉着一双冰凉的木屐,她笑:“不太相干的人,没有必要为你的经历而伤怀。”
这么多年,沧州这边知道花眠的,却无一知道,她曾流落青楼,在男人们的追捧与品头论足之中觍着脸讨生活。没人知道,那便不必生事了。
栋兰擦去了泪水,眼巴巴望着,末了,将随身携带的藏于红木箱箧之中的药膏翻了出来,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替花眠抹上,只剩最后一管了,还是霍珩给的。
她眨着眼睛道:“还是让将军来想办法吧。”
花眠笑容一凝,方才那些阴郁重临心头,顿时感到胸口更涩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小珩是在打马球的时候喜欢上眠眠的,那一刻是出自真心,那么喜欢也就是真心。
以及,平平无奇这四个字形容的男人,我们都知道长什么样的~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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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天将明时,迫于生计不得不出海的渔夫战战兢兢出了门。
闹事的街头剩下一片狼藉,昔日高耸的斗拱雕甍被火烧坏了大半,留下大团黧黑破败的痕迹。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几十具尸体,断胳膊少腿的,全是水匪的。满地崩坏的烧焦的木屑,还冒着缕缕白烟,长刀的刃上沾满了已经干涸的鲜血。
这里经过一场恶战,而且人才去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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