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倒头沉沉睡去,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干过什么。她翻下床,一脚踩在水杯的碎玻璃上,赶紧捂住嘴巴,痛得叫声被她硬收了回去。想着他无知无觉,怕他也受伤,她忍痛收拾了地面。
看着熟睡的一帆,她觉得自己很残忍。
她的衣服完全被撕碎已经不能再穿了,便拾起一帆散落在地的衬衫,套在身上,狼狈慌乱地出了门,艰难地挪着伤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就让它过去,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不断对自己说,可是说一遍气馁一遍。她曾那么清坚决绝,但是临到跟前,她不忍心还是不忍心。一夜,或许可以抹杀,十二年怎么抹杀掉啊。她怕,怕就此害了一帆,那她会自责一辈子。
顾枫打开自己的房门,闪进屋,深吸口气,终于可以放下瞬间的荒唐。其实心里乱七八糟,没有头绪。
月光皎洁洒满屋。冷不丁感知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戳过来,顾枫打了个冷战。抬眼一看,大惊失色。
肖罗宇坐在临窗的沙发上,好像已经坐了很久。
她无所遁形地惶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头脑完全懵了。这个时候怎么会让他撞见,这个太丢脸了。犹如灭顶之灾。
他眼底的她,只穿着男士衬衫,内里中空,脚步虚软,整个人散发出妖娆的妩媚气息,不用问就知道她刚刚干过什么。
他回到济庄失眠,他想打电话给她又不敢,他坐立不安,于是驱车返回。他渴望她给他个安心的答案。她不在房间,他有不祥的预感,可是他说服自己安心地坐在这里等她,他该相信她对他的感情。现在她站在他的视野里,这样一幅境况,真是不如不见。
昨夜也是在这里,她那样高傲的姿态视他为玩物,今夜,还是在这里,她用事实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一切是不是已经悄然改变。再没有余地?
僵持了几分钟,尴尬在蔓延。
他觉得他还是该找句话说,毕竟是他闯到她的房间,不请自来。“我——”他想说他突然想她所以他回来了,他觉得自己矫情,他已经够卑微,似乎没啥意思了。“对不起,吓着你了。我这么进来好像不太好。我走了
。”说出口的是这样的话语。
她这样暴露在他眼前,这和捉/奸在床真的没啥区别,她还有什么颜面和他在一起?她本来在等待他的指责和怒骂,可是他没有,他的语气不是一贯的冰冷,反而带着淡淡的自责。这世界真的乱了套了。
见他要走,她想起去追,忘记了脚底刚刚被扎伤了,钻心地疼痛让她闷声一哼,跌在地上。
他意识到什么,赶紧走过来,一把抱起她:“怎么了?”
“脚伤了。”她小声说。
他瞪视她两秒钟,她明明刚才去欢爱了,没听说有人干这个事情脚会被弄伤。她的脸在黑暗中也能看出羞愧得像红苹果。
他将她放在床上,打开台灯,她整个右脚底都是血淋淋的。“药箱纱布有没有?”他问,随即想到问了也白问。不过处理伤口对他再熟稔不过。最后他用开水消了毒的小刀帮她取出玻璃碎片,用布拭净她的血迹,包扎了她的伤口。
“明早再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不深,应该没有大问题。”他直起身子,转过身去。灯光下,她那些欢爱后的痕迹更加清晰,让人无法忽视。他当然不忍注视。
“谢谢你。”
“不客气。”
他们之间分明客气到疏离。
“你怎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她小心地开口道。
那个还用问么?他觉得难堪,走至窗前:“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罗宇,等等。”必须唤住他。他果然止住了脚步。顾枫坐在那里,欲语又止,反复几次。
“有什么你就直说。我承受得住。”他不忍。
为啥他这样说?她抬眼看着他,终于肃穆了表情:“你坐下来听我说吧。”
她于是开始讲述,讲她和江一帆的相识、相恋,她的夺爱,她给出的第一次,江一帆悔婚,他们在一起的甜蜜,他一直为她等待,他这些天悉心照顾她的病,温柔地开导她,他为她挡风雨,他的无私……讲到刚才他的宿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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