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好看就好了。”她不再在他面前撒娇,他们举案齐眉般相敬如宾,她有时还有一些歉疚的讨好。其实他只要她快乐她幸福,他以一己之能都可以给她。但是她好像没有了鲜明的情绪和率真的情感,隐藏起曾经的奔放,变得内敛安静。
江一帆有时觉得这份情绪的拿捏和把握与那个男人简直如出一辙。她与他在一起呆得太久了,难免沾染他的秉性脾气。这是让他陌生的顾枫,可他真的不能停止爱她。
顾枫走近几步,站在离他一步之遥,馨香可闻。“今晚不要走了,你留下来吧。”
一帆惊讶,他白皙的面庞瞬间浮了层红出来。她的邀请直截了当,她竟没有一丝羞涩。这也是那个男人教给她的,直白地表达感官要求?真心让他不适应。
她水眸直视他,他微小的反应都没有逃过她的眼:“你知道明天的Party一开,你就要承接我这个女人了,你真心愿意吗?”
她用词很怪异,承接?她对他从来都是珍品,不是勉强。
“当然,这个你不要怀疑……”他赶紧说。
“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一帆,只是你真的想好了还要我么?”她淡定。
“为什么这么说?”他轻叹。
她游移开目光,平静地说:“那一次我对你和盘托出我怀孕打胎,你居然当场向我求婚,我特别感动。这一次我差不多一样的际遇,你不但不嫌弃还要冒着让天下人笑话的风险,再次挺身站在我的旁边,你让我情何以堪!”
“小枫,都过去了,不说这个。”他和缓地开解。
“当初我执意决绝地离开你,我大街上当着大家的面和他跑掉,留给你巨大的难堪,你真的从不记恨么?”她问。
“小枫——我从不!”他答的肯定。她抬手覆上他的嘴唇:“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她很揪心,因为她自知已经给不出同样完美的爱。她在那场爱恋中倾尽全力,毫无保留,却身心俱疲。
江一帆知道他必须表示一下打消她的顾虑,既然她发出了邀请,他需要有回应。顾枫美貌动人,这样的低首婉转间更加扣动人的心弦。江一帆有些不能自持,伸手拥住她的肩,顺理成章地俯头向她亲去。
其实这个决定已经下过千万次,既然明天就要站到众人面前成双成对,她逃不掉这些亲热戏码,她必须的是他的,不管她心理生理上有多抗拒。
她不能拒绝他小心地脱下她的礼服,不能拒绝他吻上她的唇瓣
,不能拒绝他轻揽她在身下,她不能拒绝他作为她的男人该行使的主权。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紧绷着,如待宰的羔羊,这哪里是欢爱,这分明是行刑。江一帆再热烈的情绪也被她的模样浇灭了。
而他居然不忍心,他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有些累,今后我们有很长久的日子在一起。明天还有Party,你好好休息。”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颊,起身离开。
顾枫放松下来,心却在塌陷。她突然很想念那个男人,她为自己羞耻,但是这个想念疯长绵长。
肖罗宇今晚宿在济庄,他歪在床上打开了《沉思录》,每日自省反思,他喜欢这种方式,与古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对话,让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下来。
手机响起时,他很懊恼了一下竟然忘记了关机。顺手牵过来,那个熟悉的未接号码吓着了他。他急忙回拨过去。她的声音果然是凛冽的:“宁欣在你旁边吗?”
“没有。”他答。
“你身边有人吗?”再问。
“没有。”再答。
“你能来么,来我家里直接到我房间里?”
“现在?”
“现在。”
“好。”
对她的要求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开出车子狂奔60多公里,肖罗宇出现在顾枫的面前。室内没有点一盏灯,穿着白色睡袍的顾枫站在他面前,在黑暗中如一座让人仰止的冰山。这么多年的相处,肖罗宇头一次觉得她是冷的,甚至比他还冷。
他想开口,她已经走近前,火热的唇黏在他的唇瓣上,堵下了他的话。她的手臂揽住他的颈项,她柔软的身体缠绕住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告诉他,她想要的是什么。她不需要他开口讲话,也没打算与他交流,直接地表达了她的诉求。
疯狂地满足之后,她仰躺在床上,伸手推了他一记,将他的身体推离开她。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紧闭双眸抖动的长长的眼睫。
“什么也不要说,你可以走了。”这是她清晰地说出来的话。
这个算是什么?肖罗宇愤怒,可是看着她平静地躺在床上,他责问不出半个字。既然这是她的要求和选择,他就尊重她。终究是他欠她的,从最初到最后。
他从窗子进来,从窗子出去,犹如鬼魅。
这感情根本就是畸形的。她成了暗夜里的魔鬼。她做了最荒唐的事情。
他们从这里开始,从这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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