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岑肆心中一直存在疑问,周围人很多,她也并没有和苏行止说话的机会,只好就这么跟在他身边。
因为事先不知道要来打高尔夫,所以人们都没准备装备,好在这球场里全部都有准备,全都备好之后,大家这才坐着摆渡车前往场地,放眼望去,地势极为平坦,四处都是绿茵茵的草地,环境和空气都很不错。
岑肆之前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项运动的,自然也不会上手,而且这次本来也是以谈判为目的,所以她也只是跟在苏行止后头,递递毛巾和水什么的。
场地上有些人的衣服不适合打高尔夫,所以换了就身衣服,这么一来,原有的服饰风格就都不做数了,苏行止只能依靠发型和身型认人。
只是这些中年男人的发型,除了秃顶的那几个,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个样子,岑肆一个个盯了半天,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但又实在没机会和苏行止单独说话,只好在旁边守着。
一会儿等有人上前攀谈,她才趁着递水的时候,小声提醒了一句:“盛达的副总杜华。”
男人便微微点了下头,面色不变,神情自若的和这人谈了几句。
虽说高尔夫是个休闲的运动项目,但这么一来,倒也没轻松多少,就连岑肆都是一直提着颗心,生怕出什么岔子。
这场上到处都没有个阴凉地方,面积又大的厉害,岑肆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就被头上的太阳晒得有些发晕,尤其她昨晚还喝了酒,对身体稍微也有一点影响。
“去休息室等我。”苏行止挥杆打出一个球,转头看见了她的状态,就皱皱眉说道。
岑肆没有动,她现在还在工作状态中,一走了就会耽误事儿,万一再有人过来跟他搭话怎么办?
“快去。”男人的语气就重了些,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
岑肆这才点头,过一会儿有球童开着摆渡车过来,她也就坐上去,来到了休息室里面。
比起外头的大太阳地,这里就明显阴凉了不少,布置也是十分豪华,宽大的真皮沙发摆在那里,饮水机等等设备也一应俱全,想要什么也可以招呼服务员进来点。
这会儿都在球场上,里头也没有什么人,岑肆就坐在沙发上,稍微靠着靠背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才恢复了些。
就让上次拔牙弄的,她整整一星期没好好吃饭,后来好了以后胃口也一直不好,人都瘦了些,感觉抵抗力都下降了。
外头这时忽然传来脚步声,听着挺沉的,应该是个男人进来了。
岑肆睁开眼睛,往门口看了一眼,还以为是打高尔夫的人回来了,没想到却是个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长相和沈曦年极为相似。
居然是那个冒充他哥的沈曦霖,还穿着刚刚那一身的衣服,只不过头发放了下来,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一只眼睛,看起来有一些的非主流。
岑肆保持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没动,眼睛望向这人,沉默不语。
虽然心里隐约猜测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她还是决定不动声色,先看看这人有什么意图再说。
沈曦霖依旧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直接打了个响指,把服务生叫了叫来,伸手指指岑肆:“你们是怎么工作的?这么美丽的小姐也不说好好招待,快把最好的东西都上上来,别怠慢了。”
那服务生看了他的样子,就吓了一跳,急忙下去准备了,不一会儿就又叫了几个人过来,把所有菜单上的酒水果盘全部上了个遍,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
岑肆身子往后靠了靠,依旧是不说话,反正这东西又不是她点的,她也并不会吃,所以爱怎么样怎么样。
满意的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沈曦霖这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高高的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点起一只烟来,很快吞云吐雾起来,休息室就变得乌烟瘴气。
岑肆被呛的咳嗽了一声,心里烦躁起来,索性就站起身,准备直接出去,这个沈曦霖眼神不善,她还是少接触为好。
“你和苏行止是什么关系?”身后,沈曦霖却忽然说话。
不再装成他哥哥的声音之后,他原本的音调就有些偏高,莫名就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岑肆没说话,此时她已经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推开门就打算出去。
“看样子,他已经让你知道他有脸盲症的事实了吧?难得啊,苏行止肯这样信赖一个人,还是个女人。”身后,沈曦霖忽然慢悠悠开口说道。
岑肆停下脚步,过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来,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诈她,她就挑挑眉,反问回去:“你说什么呢?”
“呦,看来是真知道啊。”想不到这沈曦霖看了她一眼,表情更得意了起来:“苏行止不光是有脸盲症,他还讨厌和人接触,中度洁癖,这些我说的对吗?”
这人居然什么都知道,岑肆表面上虽然没有显露出来,却越来越心惊起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对苏行止如此了解,两个人之前有什么恩怨吗?这些问题在她心里不断萦绕,让她不自觉有些心烦起来。
这个叫沈曦霖的人,一定是对苏行止心怀恶意,不让也不会特地找过来说这些。
确定了这一点后,岑肆就又重新走了回来,坐在了沙发上,平静发问:“你和苏总怎么认识的?你想对他做什么?”
“你果然关心这些啊。”沈曦霖就笑一笑,饶有兴趣的把身子往前倾了倾,直看到岑肆脸上去:“说吧,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睡了吗?我看你年纪很轻,长相和身材都是上乘,他包了你是不是?怎么样,能让你感到满足吗?”
非常不怀好意的目光,问话也是粗俗不堪,岑肆坐在那里,眉头又皱了皱,神态却没什么变化:“看来你是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那我走了。”
如果这人以为,说出这样的话语就能让她觉得羞愧难当,那就大错特错了,自己没做过这些,为什么要感到难堪?再退一步,即使真的做过,那又怎样,不过是私人的事情罢了,轮不到别人管。
见她起身又要走,沈曦霖才开口笑道:“我听别人讲,你姓岑对吧?岑秘书脾气还真是爽快,倒让我觉得有些好奇了,想…进一步探索探索。”
“有事说事。”岑肆已经有些厌烦了,要不是想套话,也不会这么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别着急啊,你想知道我怎么跟苏行止认识的,那我就告诉你。”沈曦霖拿出烟盒又抽了一根,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后果可要你自己承担,苏行止这个人啊,可真跟你看到的表象不一样,我很了解他的,因为我们是在欧洲留学时候的同班同学。”
眼见岑肆并不说话,他也就继续阴阳怪气的讲了下去:“岑秘书,我不光是知道他有脸盲症这个缺陷,我还知道,他是一个彻头彻尾冷血的人,感受不到人类正常的情感,还因为这个,接受过学校的质询,差一点被退学呢,他在心理医院的诊疗记录我都拍下来过。”
“除此之外啊…”说到这里,这沈曦霖就眯起眼睛,故意拖长声音,故作玄虚的笑了笑:“他还自杀过三次,割腕一次,站在楼顶一次,烧炭一次,不信的话,你可以看他的手腕,一定还有痕迹。”
他前面说了什么,岑肆其实都没怎么在意,苏行止有没有感情,难道她能不清楚吗?两个人相处虽然不长,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的。
虽然不怎么表达情绪,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淡漠,但他却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会向她表白,会在她难受的时候默默帮助她。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冷血呢?
比起毫无根据的传言,她更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
但沈曦霖后面的那些话,却让她实实在在陷入震惊中,只因为,苏行止的手腕上,真的是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虽然看起来并不明显,但她亲眼所见,并且当时心里还很疑惑,以为他之前受过什么伤。
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