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徐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赵誉叫人搜她的宫?
徐嫔眼泪不绝地垂落,仰头看着赵誉道:“皇上?皇上,是不是……是不是妾做错了什么?”
赵誉垂眸笑了下,手里握着福姐儿细白纤长的指头,像抚着什么珍宝一般,动作温柔而和缓。
赵誉轻蔑地道:“徐嫔,你可知,今日送到你宫里的药,是哪儿来的?”
徐嫔浑身发冷,赵誉的身影在她泪水淋漓的眼中只剩下一团模糊的轮廓。
“妾……”
“谨嫔说要赠药于你,开了库房才知药材受潮,谨嫔求到朕跟前,是朕叫太医院拨了药给你,叫黄德飞带着曼瑶以谨嫔的名义送到你那儿去。”
赵誉声音依旧温和,像是与她在诉说家常话,一如他关切小公主之时,语调是那般的平缓而醇厚。
“黄德飞一路相随,就是曼瑶想动手也没机会。你蠢到此刻还妄图攀咬谨嫔,却根本不知从一开始你就被人识破了!”
徐嫔扑倒在地上,哭着摇头道:“皇上,妾真的不知道,妾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是妾做的,做什么要用到孩子身上?那是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妾就是拼却这条命不要,也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妾是冤枉的,皇上,你相信妾,您相信心凝吧!”
赵誉淡笑不语。他的心已经凉透了。
徐嫔在这宫里出身最低微,性子也最柔弱,他也是真心疼爱自己和徐嫔所育的女儿的。他要如何相信,徐嫔竟是这样一个歹毒的人?虎毒尚不食子,她却几番拿孩子的身体来当争宠的筹码。这样一个无情的妇人,他要如何留在宫中?
徐嫔大声哭喊着,口口声声道“冤枉”,赵誉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黄德飞就招手叫人拖了徐嫔出去。
徐嫔被拖向门口,听见赵誉冷酷的声音传来:“即日起,废徐嫔为庶人,幽禁紫泉宫,永不得出!”
徐嫔睁大了眼睛,试图挣开钳制,嘴里没命地大喊:“皇上!皇上!心凝是冤枉的!您不信心凝了吗?皇上,雪儿没了娘亲怎么办?皇上!”
赵誉沉默地听着外头的嚎哭声,转过脸来瞧瞧福姐儿的肚子,他叹了口气:“贤妃,雪儿跟你亲,她出生在你的集芳阁,算是与你有缘。”
夏贤妃已经听懂了赵誉的意思:“皇上放心,妾自当把雪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抚育她长大成人。”
赵誉又道:“以后,朕不希望有人在雪儿跟前提及徐心凝这个人。贤妃,你瞧着办吧。”
夏贤妃垂头应了:“妾身会把徐嫔身边的人妥善安置,皇上,那妾不扰皇上了。谨嫔受了委屈,适才连我都以为是你……你别往心里去,我……”
福姐儿笑了笑:“贤妃娘娘言重了,不怪娘娘误会。”
夏贤妃这才放心,又说了几句安抚福姐儿的话才告辞出来。
廊下残灯冷焰,夏贤妃一步步迈下阶梯。她心里头没一丝揪出凶手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
事情未免太巧合。谨嫔才说要赠药,那些药材就恰好受了潮?各宫库房都有专人打理,别说药材不可能受潮,就是真的受潮了也必会有人告诉谨嫔知道。
可她再疑心又如何?只要皇上相信谨嫔无辜清白,谨嫔就会安然无恙。且徐氏是自己作孽,知道夏贤妃不肯再庇护于她,竟在穷途末路想出这么个坏主意,想在谨嫔发难前先制住谨嫔。
在宫中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的徐嫔,就这么轻易地翻了船。可从始至终谨嫔甚至一丝力气没费,叫人传些流言故意告诉徐嫔之前徐嫔做过什么她全知道,叫徐嫔自己乱了阵脚。后有皇上这个最佳人证证明她的清白,她自己毫发无伤手也没脏,还白白赚了皇上的心疼……
夏贤妃隐隐觉得,如果谨嫔这胎怀的是个儿子,只怕这位刚入宫不久的新人,很快就会一跃到自己头上去。
夏贤妃的担忧不无道理。
七月初,福姐儿发作了。
赵誉正在御书房和群臣议事的时候,宫人慌慌张张地进来打断了赵誉的正事,“皇、皇上!谨嫔娘娘要生了,曼瑶姑姑叫赶紧知会皇上……”
赵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怔了片刻看向下首立着的苏煜扬:“苏卿,朕先去看看谨嫔!”
作者有话要说:烈火还有一章进入末卷“灰烬”。福姐儿要生宝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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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烈火20
赵誉一到祥福宫,就听到里头传来小声的痛呼。
福姐儿满头大汗地躺在内殿后头隔出来的暖阁里,这里三面是砖墙,一道厚厚帘子垂在月形雕花隔断前头,密不透风,热得像个蒸笼。
福姐儿早上吃完饭肚子就隐隐发痛,硬生生扛了一上午,午间痛得越发频密严重了才知会了曼瑶,请了事先备好的稳婆医女们过来。
赵誉过来的时福姐儿已经熬不住那种痛了,一开始还能咬牙硬扛着,这会儿忍不住发出小声小声的吟唤。
赵誉在外听得揪心,就想跨步进去瞧瞧福姐儿。一旁的夏贤妃连忙将他劝住:“皇上,女人家的产房污秽不祥,您万金之躯,可不能进去。”
赵誉顿下步子。他已经有了三个公主,夭折过一个皇子,他早已做了父亲,前面几次他都不曾进过产房,甚至每回在产房外打个转就被劝去做正事了,直待孩子出生后才抱给他瞧。
前几次走在外面他也曾心焦忧虑,但更多的是对新生命即将到来的盼望和喜悦。一个君王如果无嗣,那他的江山就很难稳固,个别不安分的宗室和朝臣就很容易生出许多心思。
他喜欢孩子,也期盼着皇子。他对替自己孕育子嗣的女人有怜惜有关怀,但像今天这样心慌不已恐惧无措,于他来说却是第一次。
他的宜王妃就是难产死的。生孩子的过程中有太多未知的凶险,他和福姐儿相处的时间还不够久,福姐儿太年轻,他真的很害怕,福姐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有多伤心遗憾。
福姐儿似感知到赵誉在外头,她把自己的声音压低,捂住嘴巴不叫自己喊出来,免引皇上担心。她本就气力不足,加上刻意压抑自己,稳婆很快就发现不妥,连声道:“娘娘,您别这样闷着,待脱了力,还怎么生小皇子?”
福姐儿不理她,别过脸将手腕递到自己嘴里去堵住呼声,曼瑶眼尖地发现她手腕都被咬出血了,心疼地呼道:“娘娘,您快松开!您要咬,咬奴婢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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