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攸昭就把电话挂了。
他和高伯华的见面在一家西餐厅的VIP房。
时间定在了周日夜晚。
攸昭还记得高伯华对屈荆说出口的那一句威胁周一上午,去高董的医院。否则,就去证监会吧!
攸昭看了看时间,周一,便是明天了。
高伯华如常穿着闪烁着光芒的衣饰,文质彬彬地出现在餐桌前面,如同一位绅士,还替攸昭拉了椅子,细心地问菜品是否合适他的口味,简直像是约会一样。
攸昭却没心情维持虚伪的和平,只说:别对我太温柔了,看起来像你打算勾嫂子。
哈哈!高伯华笑了,你已经不算是我的嫂子了,对吗?这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攸昭冷笑:你想要的,不过是屈荆的肝而已。我和他感情破裂了,走不下去了,也没办法帮助你了。
高伯华依旧是笑:你以为我看不清楚你们耍的是什么把戏吗?
哦?攸昭挑眉,请问是什么把戏呢?
我警告了屈荆,手上有他们公司内幕交易的证据要揭发他。他害怕了。高伯华纤长的手指握着餐刀,轻轻切割着柔嫩的菲力牛排,可是他还是不肯送他的肝来。真是傲慢,也太有骨气了,可能我还是该给他鼓掌。
什么肝?攸昭用叉子戳了啜餐桌上的鹅肝,那么金贵?
那就不说这个肝的事情了。高伯华转了话题,说回屈荆的事情吧。他不清楚我手上有多少证据,是否足够将他送进监狱、甚至罚走他的财产。因此,他想出了这一招,在事发之前将财产全部转移给你。
攸昭却冷道:我不清楚你说什么。但我相信屈荆没有从事非法活动。
这可难说得很,做这一行的,没有人经得起细查。
他经得起。
好,我就当他是绝了种的大好人,他是对冲基金行业的耶稣,行吗?耶稣炒股!不靠内幕消息,靠感知天意来做对冲,可以嘛?高伯华耸耸肩,那他手下几百个业务员呢?都是耶稣吗?那他开什么公司,不如开教堂好过。
攸昭凝眉:就算他手下业务员有做内幕交易,但也和他关系不大。他不至于就要送去坐牢了,更不用说罚走身家了。
高伯华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业务员通过内幕交易挣到的钱他拿不到吗?
他是不知情的。攸昭说,按照你的情况。
如果有办法证明他是知情的呢?比如那个业务员检举揭发他?高伯华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餐刀,刀光闪烁着寒冷的光。
攸昭冷道:那这就是栽赃嫁祸。
不,这叫证据确凿。
攸昭拿出了那个夏菱用来勒索高伯华的U盘:我这样才叫证据确凿。
哦,是这个啊高伯华的脸上云淡风清的,确实,如果我的OO视频流传在外,会很困扰。但比起我父亲的肝癌,似乎也不值一提了你该不会认为,我会为了自己的OO视频不外传而放弃救治父亲吧?
如果是普通的OO视频,自然不是问题。攸昭双手交叠在胸前,但我看视频里你好像是磕了药啊。这是违法的吧?
好像,那就是不一定。高伯华摇摇头,说,或许你可以拿着视频去警察局举报我,说我服了药,我也可以告诉警察,我是被陷害了。夏菱那个小贱货在我的酒里下了药,使我神志不清,拍下来了这样的视频。
攸昭道:不,我不会告诉警察的。我告诉公众,丰隆集团CEO**拍OO视频。你自己跟董事会交代。
是的,我也很担心这样的情况,所以一开始才会跟夏菱交涉、跟你交涉。高伯华语气轻柔,可是,实不相瞒我父亲已经不能继续等下去了。比起这件事,其他的都不重要的。你尽管曝光吧。我不在乎了。我只要屈荆给我爸爸捐肝。为了这个,别说曝光我的OO视频,你让我去卖春,我都可以立即去洗干净屁眼即日上岗。
攸昭一怔,竟是无言以对了。
高伯华把双手交叠在胸前,笑道:当然,目前的情况对你是最有利的。
是吗?攸昭不冷不热的。
当然,你有我的把柄,我到底是要对你客气的。除了捐肝这件事没得商量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多少要看你脸色。不仅如此,屈荆半生挣来的银子都进你的金库了。高伯华说,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个。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别说是要他的肝了,就是要他的心,他都会掏出来双手捧着给你的。
攸昭道:别说是肝或是心了,就是一根头发,我也不要伤他的。
说着,攸昭便站起来,捧起那盘鹅肝,直接合到高伯华的脸上去:你那么喜欢肝,尽管拿去。
说完,攸昭转头便走,只是没走开两步,便觉眩晕,脚下一软,身体便铅球似的往地上下坠。
攸昭正要倒地,却被高伯华扶住了。高伯华问:你怎么了?
攸昭抬起眼,一脸戒备:你嘴唇却发软,说不出什么来。
高伯华却是聪明人,一看攸昭的神色和那句你,就知晓攸昭的意思了,忙解释道:我疯了么?这儿只有你和我,餐厅的服务员和保安都看见了,你出事了我第一个被警察带走问话!我要害你也不会在这儿动手啊?
攸昭脸色煞白的,额头冒出冷汗。
高伯华见状只说:来,我送你去医院。
攸昭却仍十分警惕地盯着高伯华。
高伯华讪笑:行啊,那你自己死在这儿吧。
第八十五章
高伯华说得很冷酷,让攸昭自己一人死在餐厅里。
但也是嘴上这么冷酷而已,攸昭真死在那儿了,高伯华就是头号嫌疑人了,他可不得惹祸上身。要是攸昭出了什么事,警察来找他,屈荆也不会放过他。别说捐肝了,屈荆是要和高伯华拼命的。
高伯华推了餐厅的门,呼叫了服务员来查看攸昭的状况。
餐厅经理和服务员进包厢的时候,攸昭已然昏倒在地了。
攸昭醒来的时候,看到房顶是白色的,空气里是消毒水的气味:我我在医院?
是的。高伯华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攸昭猛地坐起来,看到床边坐着的高伯华:你
高伯华冷笑着看他:我很抱歉,昭总。
发生了什么事?攸昭的后颈有些疼,总觉得身体不太对劲,我生病了吗?
恐怕是的。高伯华说,原本信息素浓度超标的你,现在信息素浓度约等于0。
你说什么?攸昭瞪大眼睛,感到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