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你傻没事我瞎 青端 2227 字 2023-09-26

裴衔意的腿也受了点伤,行动不便,听到脚步声,他百无聊赖的表情一扫而空,笑意盈盈地转过头:知知

视线里撞进裴争虹的棺材脸,裴衔意一愣,笑容刷地无影无踪。

父子俩隔着几步路的距离,静静地相视片刻,裴衔意别过脸,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我再不来,公司就要易主了。裴争虹话音冷硬,看着裴衔意虚弱的样子,眉头却皱了下,脸有点黑。

一群老不死的,吃了豹子胆了。

他不在就当他死了?敢对他儿子下手。

裴衔意没说话,屋里的气氛僵住,谢知当没看见,走到床边,将饭盒放下,手指落到裴衔意肩上,轻轻拍了拍。

裴衔意一顿,仰头看他,目光委屈,更多的是依赖与信任。

裴争虹倒是不惊奇这幅场面,只是诧异儿子这样信赖另外一个人。回想刚才见面时,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如露水,他的脸色缓了缓:小谢是吗?你和宋淡出去一下,我和小意说几句话。

察觉到衣角陡然被拽紧,谢知抬首与他对视着,没有动作。

裴争虹面无表情:过来的路上,宋淡将一切都说了。裴衔意,你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裴衔意眼睫一颤,指节攥得发白,沉思了片刻,扯了扯谢知的衣角,冲他微笑:知知,出去等我会儿吧。

见他迟疑,他牵住谢知的手,在他的指尖上吻了一下:信我,去吧。

谢知的手指蜷了蜷,嗯了声:有事叫我。

说完,向裴争虹略一颔首,走到病房外间。

宋淡跟出来关上门:放心吧,裴先生和裴董的关系没那么水火不容,只是他意识混乱,以为自己和父亲还处于对立面。裴董这趟过来,已经稳住了公司形势。

谢知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边,看着袅袅的烟雾,安静等待。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裴争虹才走出病房。临走前,他和谢知握了握手,没有多说,转身便走。

谢知和宋淡走进病房,裴衔意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张脸笼在阴影里,显得深沉冷漠。

听到脚步声,他粲然一笑:长官!

谢知几乎以为他恢复了,听到这一声,脚步一顿。

我想吃饺子,不要医院食堂的,裴衔意勾着他的一根手指,摇了摇,现在就想吃。

谢知一怔之后,没有多说,披上外衣离开。

病房内的电灯似乎闪了一下。

宋淡察觉到微妙的不对劲。

他站在病床三尺之外,推了推眼镜,谨慎地询问:裴先生?

然后就见裴衔意抬起手,捂住了脸。

一瞬间,宋淡福至心灵,这回叫得诚心实意多了:裴先生,你醒了吗?

裴衔意没有回答,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颤声: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宋淡:

宋淡沉默了会儿,肩膀一松,疲惫又惊喜,推了推眼镜:请节哀。

第47章

那一个小时里,裴争虹与儿子端正对坐,大致将公司形式说完,眉目冷峻,语气尖锐,仿佛一点也不心疼儿子遭的罪。

浑浑噩噩地龟缩在这副躯壳里,你在怕什么?

羽翼未丰时把喜欢的人藏起来,现在他暴露了,你反而躲起来了?

我很后悔将你当做我唯一的继承人。

一句一句,刺激着裴衔意的神经,他睁着猩红的眼,吐出一个字:滚。

醒来之后他的精神混乱,谢知从不让宋淡在他面前讲起公司的事,原来形势这么糟糕。

裴争虹安静了会儿,淡淡道:你该醒了,外面那孩子很担心你。

裴衔意脑子里断开的那根弦忽然就若有若无地接上了。

看他脸色时而茫然时而痛苦,裴争虹没有立刻走,观察了会儿儿子的状态,像个抱臂旁观的陌生人。终于,在裴衔意满额冷汗地垂下头时,他终于像个父亲,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刚醒来的裴衔意脑子里乱成一片,所有东西一起涌现出来,可它们错乱繁杂,除了让他头痛欲裂外,没有别的效果。

直到谢知走进屋的瞬间,一切位列顺序倏地复原。

他想起来了。

可惜裴先生还没来得及烦恼公司那边的事,心底就跟开闸的洪水似的,漫上铺天盖地没休没止的羞耻。

他都干了些什么???

撒娇打滚叫爸爸,半夜偷袭不离婚,找不良少年教训,带谢知飙车上山,竟然还忘记给车加油了

童年犯的蠢,少年犯的二,一点不落全抖在谢知眼前了。

完美状态?

他在谢知心里到底成什么了?

裴衔意用尽毕生涵养,终于生生将脸上那股热意压了下去,又深吸了口气,放下手,望向宋淡的眼神不善:宋淡,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看您玩得很开心,宋淡不慌不忙地露出职业假笑,在那种情况下,将您交给谢先生是最好的选择,对您的恢复很有裨益。当然,重点是除了谢先生,没人能近您的身。

裴衔意:

况且您不是如愿所偿了吗。

裴衔意重复了一声:如愿所偿?

在他丧失记忆、疯疯傻傻的这段时间里,谢知确实喜欢上了他。

但他喜欢的,是他还是那个真诚热烈、直白可爱的傻子?

他沉默了会儿,站起身来,在玻璃窗上投出高大的影子,如同往日,神态却与往日完全不同:我还没有正式地追求过他。

宋淡一点也不在意老板的崩溃:裴先生,恕我直言,你已经追求谢先生很多年了,我没有向谢先生透露过只言片语,一切都是他自己发现,然后被你打动的。

顿了顿,他将包里的资料拿出:而且现在我们的重点应该是公司的事。

裴衔意背对着他,闭闭眼定了定神,再回身时,脸色已经冷静下来,看不出在想什么了。

他接过宋淡递来的资料,漫不经心地瞄了眼:看完回复你知知快回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不要说漏嘴。

裴先生,宋淡毫不留情地毒舌,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二八怀春少女,浑身上下都写着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旁边有很多花,你需要摘一朵来试试吗?

滚。

在滚之前,请给我一个指示。虽然裴董出了手,但一切还是得由您解决,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裴衔意挑了下眉,随意翻了翻资料,嘴角挑起个笑,有种说不上的坏:将计就计。

宋淡稍稍一顿:明白了。

谢知到附近的酒店打包了一份饺子,回来时宋淡已经离开。

他推开病房门,打眼一看,裴衔意正坐在床头,手里拈着朵饱受摧残的水仙花,床头的花束被薅秃了一片,地上是些零零碎碎的馨白花瓣,而裴衔意正脸容严肃地凝视着最后一片花瓣,慎重到没注意他回来了。

谢知:你在干什么?

那束花似乎是黎葭送的。

所以裴先生辣手摧花?

gu903();裴衔意心尖一颤,刷地把花藏到背后,抬头细细看着灯光下眉目冰雪般的标致青年,露出个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