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你傻没事我瞎 青端 2221 字 2023-09-26

大伙儿都禁不住地往角落里瞅少了个围观群众。

陈秋作为CP粉粉头,近距离嗑了好几天糖,见此忧心忡忡,等休息时,壮着胆凑到谢知身边,小心翼翼地问:谢知,今天你家那位没来啊?

裴衔意陪着来了将近一个月,就算不认识他的也该认识了,不过大家都默契地不提名字。

其他人表面上八风不动,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偷偷听八卦。

谢知瞥她一眼,淡淡道:回去工作了。

陈秋:

这个回答太顺理成章,没人觉得不对,其他人觉得无趣,稀稀拉拉作鸟兽散,珍惜这段休息时间。

谢知擦了擦额角的汗,等身边没人了,不经意回头扫了眼角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垂下眼睫,覆住眼底的神色。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仅仅两个月,裴衔意好似就融进了他的生活。

或者说,更早以前,他就习惯了每次拍戏杀青回来,家里总有裴衔意存在的生活。

而他其实还是一个人。

要让裴衔意习惯身边没有他。

他也得习惯身边没有裴衔意。

这一天的练习结束,谢知照旧留下来听于涵的课后小课堂。

学得很快,不错。于涵喝了口放冷的茶,瞥了眼谢知,冷不丁又开口,但是今天你不太专心。

谢知愣了愣。

你经常回头看,有时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回头了,于涵想到什么似的,破天荒地笑了,心里放不下吧。

谢知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觉尴尬,想要解释,于涵却摆了摆手:可以理解。

谢知:

您老不必这么通情达理的。

被长辈用那种混合着了然与欣慰的眼神盯着,谢知微叹了口气,开不了口。

于涵那张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俊的脸上笑意深了几分,指尖摩挲着茶杯,语气带着点怀念:我和我师兄以前也是这样。

谢知的坐姿更端正了些,乌黑的瞳眸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位快年过半百的长辈,没有急不可耐地追问,认真聆听。

于涵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浩浩时光,落在很久以前的某个地方,又笑了一下认识一个月,谢知第一次见他一天内笑了这么多次:我和师兄是一个班子的,师父严,我年纪最小,身体弱,经常跟不上,总是要被留到最后继续,他每次都等在角落里,我被罚就和我一起受罚,结束时天都很黑了,看不清路,我走不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他从裤兜里抓出把桂花糖,背着我回去。那条路明明很长,我却总觉得,真短啊

谢知微微动容:您的师兄

在等我呢,等了好多年了。

等您?

嗯,他去世二十几年了。

于涵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语气很平静:我年轻那会儿,世道不好,同性也不合法,好像过得很苦,但彼此还在一块儿,也没那么苦。他肝癌,死在我怀里的。那天的天儿不错,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我最美好的样子,我记忆里也是他最年轻的模样,在记忆里都不会陈旧,挺好的。

谢知停顿了片刻:您也在等他。

是啊。于涵望着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有人等,等着人,人啊,这样就有个寄托,不会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说着,他看了眼外面:天暗了,要下雨。早点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谢知默然起身,鞠了个躬,转身离开,轻轻合上休息室的门。

于涵果然说得很准,走出剧院,天就暗了,阴惨惨的风刮来,扑得赤裸的胳膊上一阵汗毛倒竖。

谢知走向停车场,脑中莫名掠过个念头:裴衔意今天做了什么?

以往怕他过来无聊,出门前都会带上一两本书。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落地生根,顽固极了,怎么去都去不掉。

谢知走到车边时已经开始落雨,陡然砸落的雨滴驱散了闷热,他心里想着事,没怎么注意,绕到另一侧,垂落的视野出现双球鞋。

顺着休闲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往上,果然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熟悉帅脸。

平时穿着正装花孔雀似的裴宝走了,来了个穿着休闲装的裴大爷,倒是一下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瞧着像个大学生。

谢知迟缓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会在这儿?

裴衔意理所当然地伸手:接你啊!没见着今天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伞都不带,钥匙给我。

谢知:不用。

少爷纡尊降贵给你当司机你还嫌弃?裴衔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我爸都没这待遇好吧!拿来拿来,等了好久饿死了。

太不习惯了。

这真的是裴衔意吗?

谢知茫然了一阵,将车钥匙递给他,趁他伸手来接,另一只手飞快地捏了把他的脸。

好吧。

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返校时把行李先寄走了,我到了行李还没到,键盘和电脑充电器都在里面,本来想用寝室里的蓝牙键盘连iPad码字,又发现iPad需要电脑共享网络,稿子也在电脑上另一种意义上的放假吧(doge

第29章

猝不及防被捏了一把,裴衔意嗖地往后跳远,捂着脸震惊愤怒地瞪着谢知:干什么干什么!

反应还挺大,谢知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抛了抛手里的车钥匙,懒懒散散地道:不干什么,回家吧,饿了。

车钥匙给我。

不,谢知认真地说,你是未成年。

中二期的裴先生可真有意思。

谢知一脸淡漠地逗完人,若有所思。

现在裴衔意从逻辑到思维全是乱的,在他眼里,他是谁?

天色又暗了许多,阴风惨雨的,还不到下班的点,街上意外的通畅。

谢知打开雨刷,正要发动车子,闷闷的雷声隆隆响起,从远方一声叠一声地传来,他按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顿,转眸瞥去。

裴衔意在死要面子强装镇定。

车内光线黯淡,裴衔意的脸色就显得格外青白,安全带也没系,双手僵直地握在身前,直直盯着前方一起一伏的雨刷,整个人紧绷着,像根绷紧了的弦。

明明害怕打雷,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谢知无声叹了口气。

同住三年,裴衔意表现得完美无缺,毫无破绽,仿佛没有弱点。

要不是变傻了知道来他房间里撒娇,他都不知道他怕这个。

察觉到他的视线,裴衔意倔强地瞪回来:怎么还不开车?不会开就不要逞强,还是让我

剩下的话在仓促之间咽回喉咙里,噎得裴宝睁大了眼。

谢知起身凑来,带来缕清冷的香气,他弯着腰,侧容正对着裴衔意。

车窗外映进道灯辉,恰巧落在他的脸上,卷翘的长睫下好似藏了光。

好近

太近了。

裴衔意的心底像被挠了一下,不由屏住呼吸。

像个贱兮兮的铲屎官,平时爱答不理的高冷猫儿忽然凑过来蹭两下,又惊喜又惊慌,生怕把他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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