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苏月恒的话,沈珏轻轻的吐了口气。苏月恒知道沈珏还是不以为然,赶紧勾着沈珏的手指一半正经,一半撒娇道:“这何宜娴派人盯着就好了,其他的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将京城这一块儿捋好,拿下,这才是重中之重。”
苏月恒这话也是跟沈珏本来的打算不谋而合了。沈珏搂着苏月恒轻轻摇了摇:“我知道了,月恒不必一直劝说,我知道轻重的。”罢了,既然月恒如此紧张,就依她好了。
沈珏答应了,苏月恒却是就何宜娴的事情觉得还要再说说:“健柏,其实吧,这次,何宜娴跟着沈熠走了也好,免得留在京城坏事儿。”远远的走了也好,何宜娴天天怂恿沈熠去北疆,不就是想要收服北境势力。
现在北疆的情势,沈熠此时去,除非另有奇遇,否则也是得不到什么的。天高皇帝远的就让他们折腾去。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恐怕何宜娴已然煽动了沈熠的企图心了。本来是准备给沈珏培养一个心腹大将的,这样一来,恐怕就有点不大好用了。
苏月恒边思虑边慢吞吞的说着:“不过呢,虽然说不要随便下手的,可是,对何宜娴周遭的事情还是要多加留意的。尤其是要搞清楚,她这次是怎么出府的。”
沈珏搂着月恒轻轻晃着,眼睛原本是慵懒的须弥的,听得月恒这话,沈珏顿了一顿,徐徐出声:“月恒怎么对何宜娴如何出府的事情如此着紧?”
苏月恒长长的吐了口气:“不是我要着紧啊,而是此事真的非同小可。健柏,今天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跟镇国公两人将这府中该审该问的人都审了一遍,也无人得知何宜娴是如何出府的。这就很要命了。”
苏月恒往沈珏的怀里紧紧靠了靠,沈珏顺势帮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搂着人等月恒说话。
“健柏,我知道你们一向是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可是,何宜娴这次出府的事情是处处透着蹊跷。不能不深究。我怀疑她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天材地宝或者是法器之类的,这次她用这个逃了出去,保命也就罢了,我就怕还能用来害人。”现代听说多了各路神通广大的系统、金手指,苏月恒对这个尤其紧张,于是干脆将话挑明了。
不愧是同一个世界而来的,不得不说苏月恒真相了。
苏月恒这话,沈珏是听进去了,什么叫“不语怪力乱神”?他沈珏不就是其中的一份子?既然月恒一再强调这个,那必是有她的用意的。
沈珏立即叫来人如此吩咐一番,让人将话传了出去。自此,夫妻二人就此话题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今天耽搁了不少时候,沈珏还有好些事需要去处理的,看看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沈珏起身去了书房。
月恒说的很对,现在还是一门心思的先拿下京城这一摊子事儿再说。沈珏看了会书信,对一旁侍立的长宁道:“吩咐晋王府的眼线,可以行事了。”
现在朝中对户部尚书的这个空缺的争斗已然激烈非常,各派势力都在争取。
晋王跟陈王尤其斗的凶狠,两方都不退让,天天挖对方的黑料。两派人马见天的在朝堂上争辩不已,建光帝高高在上的看着下面的人唾沫横飞的大声争辩,说到激动处恨不能拳脚相上,一扫平日的持重儒雅之风,跟个乡野子逞强斗狠没什么两样。
建光帝看得颇是有意趣,于是面上不显,可内里却是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人争斗。
有时看着看着,建光帝的心思还忍不住的往外飘了一飘,想当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天天忙着跟人争斗,忙着给别人制造陷阱,忙着从别人的陷阱里爬出来,忙着讨好高高在上的父皇。当年他是被评判者,现在他是评判者,这身份的转变可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今日早朝仍然不例外,几派人马依然吵的不可开交,建光帝也仍然老神在在的冷眼看着人争斗。
今日陈王的人马火力十足,晋王一系眼看被压了下去。这时,晋王一个眼风过去,左副都御史赵勤快步走了出来。
赵秦走到殿中,举着笏板对着建光帝施礼高呼:“皇上,微臣赵勤有本上奏。”
建光帝眸光一闪,这个时候赵勤杀出来?
建光帝问道:“赵爱卿,你有何本奏?”
赵勤快速从袖子里掏了封奏折出来。建光帝微微一示意,侍立在侧的大太监王万快步下了御阶,从赵勤手中接过奏折呈上了建光帝的案头。
这帮子御史大夫平日里就是干的这种参奏的活儿,建光帝也是见多了他们今天参奏这个,明天弹劾那个的,原本对这个也不甚在意的。
不过,今天赵勤在晋王、陈王两方人马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杀出来,想来应该是有几分料的。
御史大夫乃是朝廷的谏官,对他们的参奏,皇帝也是多有另眼相看。今日建光帝也很是给脸面,当即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越看建光帝脸色越沉。最后,建光帝将奏折扔到案上,勃然大怒的拍案起身:“反了,反了,竟然有人胆敢如此目无法度?!张宗光呢?!张宗光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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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建光帝这突然的勃然大怒,让众人甚是吃惊,方才朝堂上混战的两方人马也赶紧噤声。
建光帝点名要户部尚书张宗光出列。看来是户部的事了,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张宗光。
张宗光满脸惶恐的走到殿中:“皇上。”
建光帝看着他劈头盖脸的就是冷厉的叱责:“张宗光你可知罪?”
一听建光帝这厉喝之声,原本躬身下腰的张宗光立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微臣有罪,微臣惊扰了陛下,实属有罪,还请陛下恕罪。”虽然现在不知道建光帝究竟为何认为自己有罪,但先认错当是没有错的。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张宗光赶紧避重就轻的低头认错。
“哼,你倒是见机快,用惊扰了朕这个理由认错。张宗光,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何罪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宗光赶紧咣咣磕头:“皇上,微臣委实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建光帝大怒拍案:“委实不知?你乃是户部堂官,户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朕要你何用?!”
张宗光这次致仕本来就是有缘故的,现在听建光帝点明,当即额头的汗都落了下来。
其实,朝堂上,不光是张宗光出了汗,就是陈王也是脊背一凉。户部算的上他的地盘,对户部的事门儿清的陈王心里一凌,眼光不善的扫了眼晋王。晋王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二人目光相接处,寒光四射,陈王满脸阴骘,晋王却是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见晋王如此神色,陈王心里一凉,莫非晋王还真的掌握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不,不会,户部的猫腻陈王自诩一向处理的很是不错,晋王想必是虚张声势。
晋王、陈王眉目官司之间,气急败坏的建光帝已然将左副都御史赵秦的奏折砸到了张宗光面前:“你不知?你不知?朕怎么养了你们这一帮无用之人?不知是吧?那就将这个给朕好好看看。”
张宗光哆哆嗦嗦的捡起奏折打开看了起来。
只稍稍一看,张宗光就惊的差点将奏折扔到地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宗光颓然的闭了闭眼,原以为激流勇退能保住晚节的,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将成了泡影了。现在别说晚节了,能不能保住家人都是问题了。张宗光拿着奏折的手颤抖不已。
建光帝满身肃杀之气的看着他:“张宗光,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