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兰笑了笑,道:“但婚服上的图案和珠宝,便由你亲自设计缝制了,我猜你是想自己做的。”
凡事不落地都为她考虑好了,楠艾又是一阵感动,最后是红着眼手捧婚服回归墟。
回到归墟的楠艾将这事与老祖说了一遍,当然又是泪眼潋潋般。
老祖听完也是几分感动,甚觉她的天庭之行并不是徒劳无用,至少结交了一位好姐妹,打从心底地感激澧兰。
最终,两人决定寻一日去一趟南海,天界的奇珍异宝当属南海最盛。
若不是老祖提醒,楠艾正忘了今日约好要去南海。
她脚尖一旋,转身看去,只见老祖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书本。方才语气淡然,听着像是随意而说,相处久了,她又怎不知他脾性,这人可是竖着耳朵等她回答吧?
在他心里,她若不把婚事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估摸这几晚受罪的又该是她!
这般忖度,楠艾不禁浑身一哆嗦,怂了......
要知道,白日里再温和的老祖,自从在夫妻之事上用心地尝过滋味之后,他便是十分用力,永远不嫌疲劳般。甚至每次最后她被折腾得软成一滩泥,他却越战越勇,精神抖擞,比吃了百颗活络通筋的仙丹还要容光焕发。
所以,这事上,她委实觉得自己有点吃亏,还有些心悸。
楠艾朝洛霜使了个眼色,让她稍等片刻,洛霜意会地笑着点点头。
楠艾快步走到老祖身旁,蹲在他身侧,两手交叠靠在他腿上,手指拉下他手中的书本,仰头望向他。
老祖目光垂落她脸上,那迎着朝阳的眸子里,闪着璨璨的晶光,好似在对他说着俏皮话。
楠艾眉眼攒着甜甜的笑:“我想去学学海棠糕,往后做给老祖吃,我们可以一边赏月赏日出,一边吃着糕点,多惬意。”
这是个十足诱惑的提议,老祖默然瞧着她喜笑的模样,并未拒绝。
楠艾眼见收效良好,暗自窃喜,再试着劝说:“婚服图案我已绘制好,就差镶嵌珠宝,明日同老祖前去也不迟,然后我们顺道去一趟仙界,选匹上等布料,我要为老祖亲手缝制婚服。”
老祖眸眼乍亮,心里头一阵雀跃,这是个令他颇为欢喜的提议!
最终得到老祖默许,楠艾嘴角翘着得意的弧度,心情极好地挽着洛霜走了。
路上,洛霜着实表达一番赞赏,说老祖如今的心思被她抓得牢牢的,三言两语就能哄好。
楠艾但笑不语,她岂非不明白,老祖一双眼锐利如尖刀,轻易就能将她的小心思剖拆个透彻,甚难在他眼皮底下耍心机。
偶尔能得逞,其实也是仗着他拒绝不了她的撒娇,尤其那一件件的事皆戳中他的软肋,不过晚一日再去南海,但结果还是他获利最多。
怎么思来,他都不会吃亏。
***
楠艾随洛霜来到归墟殿,桀云的殿屋,也是小两口婚后的新房。
洛霜说要先去准备海棠花,交代楠艾先在大堂坐等,也可同桀云先闲谈几句。
楠艾的确许久未见过桀云,便自顾自地走到大堂。脚未踏入门槛,见大堂内,一人笔挺身子端坐在椅上喝茶。
她哂笑着打趣:“半仙将军,最近忙甚呀!风风火火地不见人影。”
桀云闻言微侧身,觑了她一眼,随即勾唇学着她故作阴阳怪气地调侃:“我是个苦力将军,哪里像你这般整日里闲情雅致,同老祖游山玩水赏花赏月,啧啧!十足像人界的金屋藏娇。”
“嘿?!你这是明目张胆地嫉妒我,还埋怨老祖呢!”
楠艾直接在他旁边木椅坐下,将一个倒扣的茶杯翻转过来,拎起茶壶不生分地给自己斟了一杯。
桀云举杯饮着,透过杯沿,不露声色地瞟了眼正饮茶的楠艾。
楠艾舔了舔唇,回味一番。这茶水飘香似花果,含在口中又似带着点草药香,滑过喉咙微微甘甜,奇特奇特!
楠艾又斟满一杯再饮,她端起杯子嗅了嗅剩下的半杯茶,呢喃道:“这是个什么茶?像花茶又像药茶,往日我都没喝过。”
饮完剩下的半杯,楠艾不吝赞叹:“绝是好茶。”问桀云:“这茶有名字吗?可还有余货?给我些,我带去给老祖也尝尝。”
桀云放下茶杯,手肘半倚在桌沿,挑眉卖关子:“你再品个两杯,兴许就能猜到。”
楠艾并未生疑,一连又饮了两杯。却未曾在脑中搜索出这茶的味道记忆,她能确定是初次品尝。
她正要开口再问,忽而眼前一花,像脑中闷了一声雷,又像醉了酒,恍惚感觉要飘起来似的。
桀云见她晃了晃脑袋,目光已开始不自然地涣散。方才那吊儿郎当的肆笑瞬间在他脸上消散,取而代之,是一脸平静。
他轻缓转着茶杯,道:“这其实不是茶,是种罕见的草药,叫掳魂草,顾名思义,掳走你的魂魄,让你失去自我意识,所言所行皆依我。”
楠艾迷糊了一瞬,随即像被扎了针似的,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身。刹那间,饮血剑已握在手中,剑身横在身前,警惕盯看他。
楠艾竭力维持神智,瞪着眼打量神情自若坐着的桀云。
不对!
楠艾终究发现他的异常,他此时神态间的泰然沉稳,并不像桀云惯来与她相处时的嬉闹样子。
怎么回事?他人易容吗?
楠艾忖不明究竟,厉声喝问:“你是谁!你把桀云如何了!”
桀云缓缓起身,抬步靠近她:“想来还是小看了你,对于你这等小仙,两杯掳魂草便可夺去神智,你饮了四杯还有精力反抗,委实不一般啊!”
楠艾并没表面那般轻松,她步步被逼得后退,神思越发浑沌,已然脚软筋颤,两腿在裙下打抖,硬撑着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稳住阵脚。
中了那诡异莫名的药,眼下不可轻举妄动,必须先想办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