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因为云宿川平常惯爱满嘴跑火车,嬉笑怒骂,或讥或讽,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都是另有深意,以至于这样直白一回,竟然还没人信了。
更何况人人也都知道他跟江灼的关系好,平日里就回护有加,开起玩笑来也不用忌讳什么,这话也就更加不必当真。
步鹤清只当云宿川在耍他,皱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云宿川见他不信,撇了撇嘴,翻脸如翻书地冷淡下来,把手里拿着的令旗往面前一拍。
他道:灵华派上下现如今人心不稳,显然是有邪魔入侵,应当启动护山法阵,现在由我负责。你们这些人,能干活的干活,怕死的偷懒的都滚蛋,别在这叨叨个没完没了,招人讨厌!
他坐在灵华山上,骂了半个灵华派的人,还理直气壮,简直比妖魔鬼怪都欠抽。
步鹤清不想跟云宿川说话了:少掌门,你就任由你的朋友在这里胡搅蛮缠吗?
江灼道:对。你不是已经发誓效忠我了吗?那就应该什么事情都听从我的吩咐,现在把身上的五行印交出来,然后出去。
步鹤清:
云宿川好奇地说:发什么誓?
江灼道:真言咒,说了要效忠我,不然被雷劈死。
云宿川惊讶地说:这个真言咒可是血誓,发出来就一定会应验的呀,如果对你的话有一个不遵从,肯定会被劈的外焦里嫩,永世不得超生。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步师叔竟然如此忠心,对不起,那你快点把东西放下走吧,一会真的劈着就不好了。
江灼:
趁着步鹤清满脸快要咽气的表情气哼哼掏出刻着风字的印章时,他小声跟云宿川说:你说他们叨叨个没完没了的时候,不会良心不安吗?
云宿川笑嘻嘻地说:我心全系你身上了,我没有的。
江灼:我要不是还用着你,我都想打死你。
云宿川在桌子底下抓着他的手腕,悄悄打了自己的腿一下,挺傻气的一个动作,两人脸上却不觉都露出了一点笑意。
步鹤清和邢东两人本来是最有野心和不服管束的,可是发下了誓没有办法,也只好捏着鼻子交出了五行印,剩下易旼等另外三个人还在犹豫,孙青便已经迎着江辰非的牌位回来了。
江灼收拾了最刺头的两个,本来也不想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使用强逼压迫的手段,再加上他要安放父亲的牌位,站起身来说道:看来几位还需要时间考虑,那就好好想想吧。我静候佳音。
他用了静候佳音这几个字,显然是打定主意,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真的考虑清楚,这印都得交出来了。
江灼出现的这样突然,手段更是如同雷霆霹雳,不给人半点反应余地。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做法,才能将这些年来山上僵持不下的局势完全打乱。
其他人也确实需要回去和亲友通通气,再好好考虑和衡量一下,听江灼这样说,于是纷纷起身告辞。
云宿川跟他带来的保镖说道:你们也都先出去吧。
房间里面很快就剩下了他们两个坐在桌边,江灼的肩膀这才微微松垮下来,闭上眼睛用手捏了捏鼻梁。
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见云宿川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正微笑着看他,目光无限温柔。
江灼也看着云宿川,片刻之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云宿川摇了摇头,走到江灼身后,帮他按压太阳穴,同时用有点发愁的语气道:你说他们怎么都不信呢?
他没头没脑的,江灼倒是听懂了:正常,我在特案组说也没人信,觉得咱俩逗着玩呗。
云宿川惊喜道:你还在特案组跟别人说了?
江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上回上热搜的时候周贺问了,我就实话实说呗,可惜他也不信你突然这么激动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云宿川道:哈哈哈,没什么,没想到你还在背后跟人提我等咱们下了山就公开,吓死他们!
江灼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去安放江辰非的牌位:先活着下山再说吧。
云宿川也敛了笑意:我刚才过来之前,已经带人去查看了灵华派那些失常的弟子,应该不是中了病毒,但情绪上肯定是受到了某种影响。我怀疑在沈鑫死后,何箕可能故意让人将被收集起来的情绪投放在灵华山上,引起混乱。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江灼身边,跟他肩并肩地站好,共同向牌位行礼。
肯定不可能是病毒。因为何箕想拿到五行印和掌门令牌,迟早是要上山来的,有沈鑫的前车之鉴,他也怕爆炸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江灼行礼过后,站直了身体说道:他这样做只是想制造混乱罢了。控制住情绪不稳定的人,开启护山法阵,防止更多的人受到影响,接下来,咱们
他说到这里,云宿川忽然抬手按住江灼的肩膀,江灼一愣,扭头看他。
云宿川眉头微皱,面色沉凝,少有的严肃神态使得他的面部呈现出一种刚毅的轮廓感:你听,是什么声音?
江灼猛然停口,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静静地感受之下,他察觉到房间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嗡鸣,却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不对。
江灼一下子从桌前站了起来,他发现这声音并非从房间里面传出,而是整座山!
法器共振,群山唤主何箕已经来了!
何箕已经来了,这件事,易旼等人要早于江灼得知。
第155章血手印
在江灼暂时松口之后,灵华派众人纷纷从祠堂里面出来。直到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才觉得窒息感少了不少,大家互相看看,简直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江灼的处事风格太可怕了,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直到出了门,他们才有余地去思考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又会给灵华派带来怎样的变化。
对于那些江家的死忠派来说,倒是都对此结果十分满意,意气风发之态溢于言表。他们劝了其他人几句要识时务的话,便纷纷散去。
紧接着又有更多原本在外面等消息的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易旼叹了口气道:这样吧,咱们换一个地方,继续商量商量这件事。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易旼生性狡猾,人也机灵,他不像暴躁的邢东那样情绪外露,赤裸裸地将对于江灼的不屑摆在脸上。
但是不得不说,在沈家那件事之前,易旼也是颇为自负的,并认为这个掌门的位置,他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
不过当沈鑫的算计被云宿川在他面前揭穿,同时平日里跟自己功力相仿的同伴也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易旼心中的自负就开始隐隐崩塌,他似乎意识到一个不太令人愉快的事实,那就是自己的段位其实还是太低了。
云宿川和江灼是出了名的关系好,云宿川既然有这个实力,江灼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这个想法直到今天也得到了证实,江灼果然一露面一出手,就带来了满门上下的震动。易旼的心头其实已经有些屈服了,但另一方面,他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又有点不太甘心,所以很难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