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江灼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江辰非,淡淡地说:他有什么可值得我报复的地方吗?
沈谦往后一靠,端详江灼片刻,好像以为他是在故意装糊涂:江少何必这样防备我,说来咱们两边也是有亲戚的。无论是你还是子琛,都算我兄弟,你们两个处不好,让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为难不是。
江灼心里一跳,脸就沉了,不冷不热地说:可别,沈总这话抬举我了。
沈谦道:我家一直在南边发展,或者江少对我家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我生母跟我父亲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婚了,后来我父亲续弦,又娶了一位姓林的阿姨。这些年来,虽然彼此间相处不能说亲如母子,但林阿姨作为后母来说,对我和子琛也算不错了。江少,这事,你不知道吗?
江灼确实没反应过来他在这叨叨什么,听沈谦的意思他还应该知道才对,但是他们两人有几个妈,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只怕是沈谦他爸结婚的时候江灼自己都还不会说话,沈谦提这个又是
江灼忽然想起之前沈谦说的兄弟那两个字,然后他的脸色慢慢变了。
沈谦察言观色,这才意识到江灼不是在装傻,他刚开始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也颇感意外:我听说,江少你的亲生母亲就是姓林吧?
江灼的亲生母亲名叫林琼,当年在江灼几个月的时候就离开了家,难道竟是沈谦口中的那个林阿姨?
江灼慢吞吞地说:好像是吧,没什么印象了。沈总这是觉得沈子琛得罪了我心里歉疚,想给我赔个妈?您真客气,我可不大敢收这么重的礼。
沈谦道:江少没必要火气这么大。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咱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怨,何必弄得剑拔弩张呢?这事过去多年,又没有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地方,权当是一起吃个饭,交个朋友罢了。
沈谦起初听说沈子琛跟江灼不和,他想沈子琛虽然性格娇气任性了一点,但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就算有些许小矛盾,也没道理能跟江灼把关系闹的这么僵。于是沈谦怀疑江灼知道了自己的继母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为了报复自己亲妈抛下他离家,所以才拿沈子琛开刀,故意找沈家的麻烦。
这事说来可大可小,沈谦才亲自过来,想试探江灼到底是怎样的打算,他是确实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江灼冷冷地道:我没兴趣跟沈家的人交朋友。
沈谦自顾自地说:林阿姨来我家这么些年,跟我爸的感情一直很好。曾经怀过一次孕,可惜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保住,以后也不能生了。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一定也很想你,有机会去家里看看吧。母子之间,有不满埋怨就要沟通,毕竟血浓于水,江少你说是吗?
江灼心悸如雷,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听见了心脏拼命撞击胸骨的声音,要不是周围放着低柔的音乐声,他简直怀疑对面的沈谦都能察觉到了。
他对于母亲林琼毫无半点印象,因为在江灼刚刚出生之后不久,林琼就跟他的父亲江辰非离婚了,并从此音讯全无,连儿子都没有回来看过一眼。后来江辰非再婚,也是考虑到孩子还不记事,希望能趁着他小的时候给他找一个继母,以后也可以让江灼更好的接纳。
至于仓促之下竟然找了宋雅萱那样一个标准的狠毒后妈,就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江灼曾经听祖父提起过,林琼跟江辰非相识半年就结婚了,一开始两人的感情很好,但由于江辰非的工作性质危险,时常早出晚归,非但在妻子怀孕的时候都不能陪伴在她身边,甚至还有几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失踪,战友们已经通知了家人做好心理准备,他那边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才又回来了。
一方面江辰非愧对妻子,却又不能放弃自己的职责,另一方面,林琼明白丈夫所做的事情很伟大,却又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她在怀孕的时候就好几次跟江辰非歇斯底里地大闹过,最后两人谁也没掰扯出来一个结果,林琼生过孩子之后没几个月,就干脆利落地跟江辰非办了离婚手续,孩子和家产一样都没要。
江灼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早早去世,这么多年来江家也不是没有试图寻找过,但没有人知道林琼去了哪里,又是不是还在世。
说实话,英雄的妻子并不好做,江灼能够理解林琼的痛苦,就如同他成为孤儿之后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的父亲跟别人一样,从事着平庸但安全的工作,那么他的人生也会改变。
但理解是理解,林琼不要他了,他对自己的母亲不可能没有怨恨,只是在此之前,他对对方安危的担心更多一点。
但最让江灼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么多年音讯全无的母亲,竟然没有出事,也不是有什么难处,她那么早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却从来没有跟自己联系过,哪怕是在江老去世的那段日子里。
江灼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但他的腰杆是挺着的,他的脸色平静无波。沈谦说沈子琛任性,确实如此,因为有人给他不断地收拾烂摊子,但江灼不能。
他挑起眼角瞥了沈谦一眼,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沈总告知。现在关系拉近了,人情卖完了,沈总,有求于我的话,现在可以说来听听。
江灼的态度大大出乎了沈谦的意料,他本来都已经做好对方会拂袖而去的准备了。毕竟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突然听说了这种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很好,沈谦也没指望着这一顿饭就能吃出什么结果来。
但现在见到这个比沈子琛还要小两岁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冷静,甚至还能反过来掌握谈话的主导权,沈谦真的是有点惊讶。
第105章梦魇
他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欣赏江少的为人。
江灼道:这样虚头巴脑的话就别说了。沈总,你也说了,你是个商人,看重利益。我的为人如何跟你没有多大关系,我这个人是否有利用价值才应该是你所考量的。所以我是何德何能被沈总高看了呢?
他侧头思考了一下,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恐怕也就是这点家传的手艺吧?
沈谦皱了下眉。
大概是因为年纪要大上十来岁的缘故,从刚才他见到江灼开始,沈谦的脸上就一直带着某种类似长辈与晚辈说话的、居高临下的赏识感。直到现在,他好像才突然意识到,似乎不能把对方当做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那样看待。
他索性承认:当年江老的名声,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江少家学渊源,也是年少有为,说来咱们也算是沾亲带故,沈家这几年有意向发展相关行业的业务,要是江少愿意一起干,那我也放心,你也得利。
现在是他在征求意见,江灼一点点把由沈谦的主导的局面扳回到了自己这边,还是这样的感觉让他感到舒适。
江灼靠在椅背上,闲闲道:我记得沈子琛曾经提到过,沈总家里曾经请过几位很有本事的命理大师,怎么,沈总不相信他们吗?
沈家支付给每一位请来的顾问高昂的报酬,就冲着这份福利待遇,沈谦也对他们十分信任。只是他确实一直在被某件难解的事情所困扰着,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出他想要的解答。今天碰到江灼,就有点动心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说道:与其说是不相信他们,倒不如说是根本没有人试向我证明过这一点。你能猜出来我心中的想法。那请问,所谓的算命观相,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江灼懒得废话,扫了沈谦一眼:你额头上月角塌陷,两边的眉毛右略低于左,眉头有锥尖,左颊上生了一颗小痣,正在天仓之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沈总少年丧母,而且这件事让你郁结于心。
沈谦不是个性格外向的人,特别是他身为沈家下一代继承人,但父亲尚且还处于精力充沛的阶段,当年与他的母亲感情关系十分恶劣,却对现任妻子分外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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