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2606 字 2023-09-26

他的手指下滑,移到江灼的胸前,轻轻扯了下他的衣领,轻描淡写地一扫,问道:你从小带着的紫玉坠子呢?怎么没了?

他所说的坠子就是上回江灼跟人赌暗器的时候所押的注,江灼虽然没给输出去,但摘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戴上。

江灼甩开他的手,蹙眉向后退了一步,倒确实感到了一阵寒意。

何箕的语气和微笑让他又忍不住想起曾经试图决裂的那一天,对方就是这样,没有半点失态和挣扎,从容地做出了放弃他的决定。

这戏演的怪没意思,何必呢。

越是觉得冷,反倒越不愿意享受这件衣服给自己带来的温暖。江灼将风衣脱下来,扔到旁边的长椅上。

他眉眼冷淡,冲着何箕说道:你不是来关心我的,你关心的是现在我正调查的重生者一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哦?何箕略带诧异地扬眉,看了江灼一眼,这是两人见面后他头一次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

果然是长大了。他感叹般地低声说了一句,问江灼,你确定自己能够准确判断出我的来意?

江灼唇边露出轻蔑的笑意:不要把别人想的太蠢了我那天虽然被人拿枪指着头,但是你们的话还是能听见的。你所谓的大道,就是为了寻找永生不死的方法,他们要拿我跟你换什么能播种出生命的种子。

他微微骗过头去,借着看海景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我不知道你离开门派的这几年都做过什么,但是师父,从此就是陌路人,没事就不用再见面了,好自为之。

其实江灼能从当时何箕和绑架他那几个人的对话中听出来,自己的师父离开门派之后,所做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勾当。

他那些所谓不想受红尘束缚的借口都是虚话,肯定是已经私下做了很久的准备,最后实在觉得在门派中处处行事都不方便了,才会离开。

何箕是江老的弟子,江辰非的师弟,他对江灼从小言传身教,如师如父,在江灼的生命当中充当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对于江灼来说,知道师父不是个好人比知道师父要放弃我更加不能接受。

这件事包括云宿川在内,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但这五六年来,却是一直暗中让人留意着何箕过去留下的几处势力,以便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及时处理。

好在何箕这几年来十分安静,江灼担着的心事本来都放下几分,但从上次看到鱼胖胖开始,他其实就已经隐约意识到或许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今天何箕居然还就真的出现了。

对于徒弟的冷漠和愤怒,他只是微笑以对,仿佛江灼还只是小时候发脾气似的: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不过小灼,好好想想当时的情况,那些人拿你威胁我,正是知道我对你的在意,就算我答应他们的条件,难道已经听到了许多消息的你,还会全身而退吗?

是吗。江灼带着几分讽刺,尖刻地反问,所以你是因为怕我被杀,才会在他们让你把种子交出来的时候一声不吭了?

不,当然不是。何箕笑起来,恰恰相反,是因为有了那些种子,即使你死了,我也有办法救活你。

他冲着江灼摊开手,手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盆不过手指高矮的小花,花朵通体深红,柔芳交错,待开未开,在风中微微晃动。

何箕道:这叫重生之花,是用鲜血浇灌长大的。

江灼沉默地盯着那朵漂亮的话,何箕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逗弄想要吃糖的孩子一样,等待着江灼的反应。

好,好,原来是你。良久,江灼抬起头,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带笑,又有点发颤。

他看着何箕,那双一贯漠然的眼眸中仿佛盛了两把火,明亮的更胜星光,那些人的重生,原来真的是受你驱使。

何箕温柔地解释:并不是我,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用亲人或者朋友的血液换取重生的机会,集中所有的运气着力于改变命运的一刹那,然后像朵盛放过后的花儿一样,迅速枯萎

掌心的话随着他的话语干枯腐烂,花瓣零散坠地,变成了一滴滴看起来并不怎么新鲜的血液。

不过重生的人多了,遇到同伴的时候就难免相互厮杀,花朵们相互吞噬,就能活的更久些。

何箕道:胜利者到哪里都会占便宜的,比如小川那孩子你既然怀疑我的突然出现,又是否能真心地相信他呢?

江灼在心中飞快地转念,何箕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对于他来说倒是不会产生太多的理解障碍,特别是目前已经发现了两个重生者,他对这些并不是一无所知。

杨辛锋杀堂弟,年新雨杀亲弟杀过人并非是APP系统给他用于辨别重生者身份的条件,而是要重生,必须要牺牲亲人的性命。

我相不相信云宿川,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正如师父你,要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

江灼声音中泛着凉意:只希望你我不要有一天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刀兵相向,因为你未必能赢,就像现在,我已经可以看穿你设下的迷障了。

比起当年那个拉住他衣服挽留的孩子,这些年的时光确实让江灼成长了不少。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何箕微微一怔,便见江灼唇边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说不清是伤感还是嘲讽。

他轻描淡写地结了几个手印,整片空间重新开始扭曲重组,江灼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第76章对峙

漫天的色块擦过发梢与衣角簌簌落下,何箕没有躲闪,微微摇了摇头,笑叹道:这小家伙太倔强的孩子是会吃苦头的。

他拎起自己的风衣,背转身,顺着长长的堤岸逐渐远去了。沙滩上留下一排孤单的脚印,又很快被色块卷的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先后突出两层幻境的江灼也总算看见了真实的阳光。

幻境中的时间往往都比真实世界的流速要快,江灼出来之后还是在那间狭窄而破旧的场地收费室当中,窄小的窗外漏下一束束天光,空气中的灰尘在光线中舞动,受伤的宋灵好似有些神志不清,静静靠在一边。

江灼一下子扶住额头,脱力似地坐倒在地上。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嘴上说的简单,实际上要突破自己师父设下的幻境又谈何容易,刚才勉力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强撑着顶住了反噬的内伤而已。

此时头部又是一阵剧痛,仿佛曾经那个追逐过父亲、挽留过师父的男孩又从时中折返,站在面前的阳光和灰尘当中,懵懂而天真地注视着他。

江灼坐在地上愣了一会,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宋灵身边去检查她的伤势。

宋灵的肩膀和小腿上各被怨灵抓了一处伤,因为是五指深陷进肉里,这伤势还着实不轻。

江灼也不好随便去动一个姑娘家,只能拿出两张治疗符点燃了,将灰洒在宋灵的伤口处,保证怨气不会继续侵蚀,剩下的只能回去再处理。

宋灵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也没有完全清醒,她衣兜里那些照片已经被捡起来重新塞回去,露出一点散乱的白边。江灼也没跟她说话,撒完符灰之后就退到旁边休息。

外面烈日炎炎,两人来的时候都没有开车,他浑身无力,也不想再把昏睡当中的宋灵抗到路边去等车了,从桌子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机,翻过来一看,屏幕边角撞出了几道裂缝,不过好在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