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沭装作不知殿内动静,自己依旧侧着身子,赵攸也有些累了,脱下外袍就爬到里侧去了。
被子都被温沭焐热了,她躺进去的时候,觉得全身都很舒服,几日来的疲惫得到缓解。等她适应被下的温度后,温沭已然翻过身子,背对着她。
外面的雪都已经化了,霜前冷雪后寒,这个时候时候最冷的,风声呼呼作响,光是听一听就感到冷意袭人。
赵攸将自己焐热后,就像温沭那里靠去。她大着胆子将温沭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蹭了蹭她的肩膀:阿沭,你还生气?
温沭不动,亦没有回应。
赵攸自己默默叹息须臾,蓦地觉得好怂,想着就加重手上的力道,低语一句:你生气有些奇怪?
不说温沭在她怀中也不会动,一说温沭就挣脱开来,想要去下榻穿衣。
赵攸不同意,伸手将她拦住,反按着她,不解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生气,我换了熏香你就生气?
她使出的力气很大,温沭挣扎了下不舍伤她,就没有再挣开,只是这样的姿势让她不适应,她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依旧沉默着。
赵攸自己一人嘀咕几句,她凝视温沭沉静的眉眼,以指尖徐徐描绘着轮廓。她的手方从被子里取出带着温热,点滴温存,漾在温沭的心间。
她抬眼看着赵攸认真的神情,就像是以手精心雕刻一件物品,自是诱人心神。
温沭拂开她的手,不料眼前一暗,额间一片冰凉。
赵攸低沉的话在耳畔响起:阿沭,她教了你什么,我都知晓了。
她只说知晓,却没有是教了什么,温沭便当她是在套自己的话,也就不予理会了。
赵攸亲后就松开她,眸色带着淡淡的得意,认真道:真的,楚王送了我十余名美人,我就明白了。她没有说是安时舟提醒的。
闻言,温沭沉静多日的眸色如平静的湖水被搅动,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波澜不断。她看着赵攸的视线微微发颤,故作自持道:美人与我有关干系,莫不是陛下看上那些美人了?
不是,是那人拿你当作棋子,想要献给楚王。赵攸勾起温沭鬓间一缕碎发,幽幽与她对视着。
温沭被她看得不自在,伸手捂着她的眼睛,窘迫道:陛下又在乱说话,我与楚王年龄差距那么多,如何去
后面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赵攸不上她的当,笑道:本就是棋子,为何在乎年龄,再者我也打算给楚王回送些美人,难不成选些半老徐娘过去。不仅要美,还要天生动人,倾国倾城。
温沭被她说的耳尖发烫,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翻身压制着,道:陛下愈发荒唐了。
赵攸呆了一下,未曾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何事。
第120章一百二十
荒唐的好像是温沭
黄昏时阳光漏进殿内,赵攸被光线刺得眼睛酸涩,她趴在床上,习惯性用被子蒙着头,做了缩头乌龟。
温沭见后伸手将床幔拉了下来,床榻内又陷入阴暗的光线里,她凑近赵攸,将被子掀开,揽住她的腰将人拉近了些。
赵攸不大想动,依旧闭着眼睛,感觉脸上有热气袭来,选择微微躲避,好困。
她不回应,温沭哪里会放过她,勾住她的脖子,凑到她的眼前:陛下累吗?
赵攸不回答,温沭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慵懒,她碰着赵攸的鼻尖,不想让她再睡了。
两人睡了很久,尤其是赵攸,半推半拒,嚷着要睡觉。睡到现在还是不睁眼,温沭看着她颈下光滑的肌肤,俯身亲了亲。
说是咬也不为过。
赵攸这才睁开眼睛,将她往外推了推,嘟哝一句:阿景醒了,你去找阿景。
陛下今日怎地如此大方了,不吃醋了?温沭轻笑,只是笑中带着淡淡的讽刺。赵攸被她笑得窘迫,自己蒙着被子继续躺着。
温沭心情很好,见赵攸羞涩,反去掀她的被子,逗弄一番:你若再不起,就要咬你了。
赵攸猛地一激灵,睁开眼睛就看到温沭狡黠的笑意,她下意识就将被子掩盖着自己的身体,你看够了,把我衣裳取来。
陛下先说说之前的事,为何说我与楚国送来的美人是一样,都是棋子。温沭不动,静静等着赵攸的回应。她不在的这些时日了,好像发生很多事。
她亦知楚王送来美人,赵攸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后宫里妃妾不多,能入皇帝眼睛的仅她一人,楚王猜测皇帝的意思,投其所好,送来美人。
各国之间都善用貌美的女子来做探子,就像前世里皇帝让人调。教她一般,都是带着任务去侍奉他人的。
赵攸虽说年轻,却到底与人不同,她是女子,不会同其他男子那般放肆。是以,楚王的计策怕是会落空,但如何处置那些女子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她微蹙眉,赵攸却在榻上摸索着,想找到自己的中衣,那时迷糊也不知衣裳哪里去了。她并未回答温沭的话,手在内侧去摸索。
温沭心中奇怪,她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赵攸还在找衣服,她直接捉住她的手:陛下找什么?
赵攸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自然找衣服。
温沭淡然道:你的衣服在柜子里,榻上没有你的衣裳。
赵攸顿住,眯着眼睛去看温沭,磨磨牙道:那你怎么有衣裳穿。
温沭道:我方才去换的,陛下还在睡着,很香,就不好打扰你。
赵攸想起不好的事,伸手就扒她的领口。温沭按住她的手,凝视她又羞又恼的眼睛:陛下既然知晓那些过往,就当明白臣妾是如何做到取悦人的。
她说的是取悦,而不是魅惑。
赵攸被她握着手,当下一怔,从温沭这里得到应证后,心中反添一抹羞涩,抬眸看着温沭带笑的眼眸,无措道:那你还喜欢她,为她半生守坟?
这些都是温沭心中的秘密,从未有人知晓过,如今被赵攸戳破,她心中自是震惊。短暂的惊讶后,她好笑道:不都是你一人,有何区别?
不,你梦中的赵攸是喜欢温瑾,你若喜欢她岂不是自己找虐吗?赵攸恰当地提醒她,她与梦里的那人不同。
她会识人,不会喜欢温瑾这样的渣女。
梦中之事不可当真,你计较做什么,我如今嫁的是你,不用在意这些。温沭兴致缺缺,不想再说,自己便起身穿衣。
赵攸想将人拉回来问一问,怎奈她未曾穿衣服,无法下榻,便道:你将衣裳给我。
温沭笑了笑,去一旁将她的冠服取来。
冬日里黑得早,温沭出殿的时候,廊下都已经点灯了。
偏殿里赵景自己坐在小榻上自己玩,乳娘在一旁看着。他见到温沭后就咧嘴笑了笑,往床沿爬去。
温沭将他抱了起来,用外袍裹着一道去寝殿。
殿内的赵攸起榻了,见到赵景后还是友好地伸手去抱一抱他。
赵景在福宁殿长大,周围都是伺候的宫人,见不到生人,也不怕生,谁来抱都会要。他不大爱睡觉,只有午后睡会儿,白日里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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