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gu903();陈柏一瘸一拐地去福宁殿请人,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引起温沭的注意。

温沭刚回殿准备去看孩子,见到从不踏足此地的陈柏陡然而来,心莫名就被吊高了。陈柏恭谨地行礼,十分客气道:陛下想见见灵姑娘。

灵祎在福宁殿几乎是属于这里的秘密,外人无法得知,她心中奇怪也未曾质疑赵攸的决定,应道:陈统领稍等,我命人去请人来。

陈柏自动退于一旁,宫人退出了殿。

温沭最近有些摸不准赵攸的性子,要见灵祎在这里见即可,作何去崇政殿。她目光冷静,问道:陈统领可知因为是何事?

若是寻常往事,陈柏定不会瞒苏贵妃,今天的事让他实在是无法启齿,他想了许久后才道:臣也不知。

他欲言又止的姿态反添了几分神秘感,温沭也不再去问,捏着杯盏的手白得近乎出雪,淡淡道:辛苦陈统领亲自来一趟。

陈柏不敢言辛苦,只将头埋得很深很深。

灵祎蹦蹦跳跳地过来了,见到陈柏后不敢放肆,她识得这位禁军统领,只当他要送自己回国,她悄悄与温沭道:我要回国了吗?

温沭也不知晓,只叮嘱她小心些。灵犀答应后,就跟随陈柏离开。

在人离开后,温沭一直心中不定,温轶这些时日也未曾来找她,也是奇怪,难不成他放弃了?

她心中疑惑很重,前世里温轶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今生却又提起。她翻起柳钦送来的外祖家的旧址,捏着纸张的食指徐徐滑过,她不可如此被动。

母亲若真的还在,被温轶捏在手心中,为何前世里他从不曾提起,哪怕她被皇帝带入宫,只言片语都没有,难不成她毫无用处?

留下母亲的用处,到底是制约她还是苏文孝?

前世里制约她是毫无用处,而苏文孝一直是支持他的,因此,更加无用处,这颗棋子便废了?

她经历两世,前世里知晓的事情不多,大多都是从皇帝口中得来的,含含糊糊,不知真正是何模样,哪怕温家被灭也是从宫人口中得知。

如何被灭的,她也不大清楚,知晓最多的便是楚国之事,因为唯有对楚之事上,皇帝对她从没有隐瞒。楚王后野心勃勃,楚太子病体孱弱,嫡长公主又是手段了得之人,等等,其余的都不知道。

她一人在殿内想了许久,终究是无果,更是不安。赵攸也曾有梦,不知是否会梦到此,或许她那里有解。

思索片刻后,她去崇政殿见赵攸,坦白此事。

*****

灵祎以前是崇政殿常客,今日却有些胆怯,她进去后就看着御案后的赵攸,小声道:陛下要送我回去吗?

她不敢上前,站在殿内就不敢动,赵攸自案后抬首,目光渐渐沉晦,唇角却蕴着笑意:灵祎,朕这里有样你的东西,不知你可曾识得?

殿内寂静无声,宫人都退了出去,陈柏近前过去将方才的纸张接过转交给灵祎,旋即就退在一旁,害怕灵祎会伤害陛下。

灵祎看到那张纸后脸色遽变,垂眸时极为慌张,抬首时却道:这怎会是我的东西,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且这写得太过荒唐,陛下怎会是女子。

赵攸眼神示意陈柏出殿,自己与灵祎道:朕看不透你,但你来临安城的目的显然不是单纯为楚太子的死因,既然你悄悄而来,那么朕杀了你,也是无人知晓,两国之事,多的是见不得人的血,朕杀了你,楚王也无脸面来向朕兴师问罪。

灵祎吓得往后退了数步,宋帝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她觉得她不过是外干内强罢了。那夜她摸到过宋帝的手腕,细腻更胜女子,这些时日在福宁殿的观察,或许就是女子。

她坚持道:陛下莫要冤枉我。

朕冤枉你又如何,单枪匹马入我宋国,难不成还想活着出去,朕并非女子,就算是女子,你知晓又如何,你能活着离开?

赵攸狠毒的话似鞭子一样抽在灵祎的心头,她已然暴露了,宋帝可以将她凌迟。然她若承认纸条就是她所为,那宋帝更会杀了她。

堂堂宋帝竟这般草菅人命,我来时,阿姐是知晓的,若是我不能回去,陛下与我楚通商约定就会作废。

赵攸抿唇笑了,极为浅淡的笑中带着更多的讽刺,道:朕从未曾见过楚国灵祎公主,你阿姐难不成为你一人来兴兵?再者两国通商是你兄长极力促成的,朕坚信你阿姐不会枉顾自己胞弟生前的意愿。

灵祎张口无言,陡然觉得来宋是件错误的事,宋帝也并非表面这样温润,方才一番话就像是暴。君所言,毫无道理。

不管她是否承认,都不会改变她的初衷。她急中生智道:陛下如此狠心,就不会伤了苏姐姐的心。

除你与伤她心有何干。你又非她的亲人,就算是她的亲人,与朕作对,朕还得忍着吗?灵祎,朕是宋国的皇帝,并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她若因而对你朕离心,那朕再喜她有何用?

赵攸的话平淡无奇,就像一盏滚烫的白水,让人饮得毫无滋味,入腹才觉得让难以忍受,烫得心口都疼。

灵祎被她无情的话惊到了,苏姐姐口中的皇帝十分重情的,她发怔时,陈柏推门而进,捧着一盏酒。

她心口一跳,大喊:我是楚国的嫡公主,宋帝无权处置我

陈柏挑眉:我只知潜来临安的是太子婢女。

你、你们故意当作不认识我,柳钦是识得我的。灵祎花容失色,吓得不行,与皇帝争执道:你就是女子,对不对,若不是女子,怎会要想着杀我灭口。

陈柏端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颤,顿在原地。

赵攸抬眸看向失神的陈柏,地划过一抹不悦来,此时任宁若在也不会让他来,她不悦道;朕是否是女子,与杀你无关,你是楚潜来探听机密的探子,朕既已识破你的动机,怎会让你安然无恙离开,再者你在宫中数日,若是看到甚机密带回国,朕这江山岂不毁在你的手中。

陈柏当即一振奋,不管灵祎再说什么话,直接将酒灌了进去。

赵攸手中把玩着玉玺,也不去管灵祎是否咽气,与陈柏谈起家常来:朕甚是看重任宁,他为人忠厚,也机灵,他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与卿之爱女也甚是般配,卿如何看?

陈柏上过战场,不知手刃多少敌人,楚国公主死在他的手中也不觉害怕,反觉得皇帝这句话意义深厚。纵观临安城内多少世家子弟,唯有任宁上进,不靠家中而谋得高位。

他心中也想着将女儿嫁给他,今日皇帝一提,意思又不同,言明任宁是他的人,不是寻常世家子弟。皇帝能将任宁拉起来,他日也能毁了他。

帝王之心,深如瀚海。

他垂首道:臣谢陛下恩典。

****

端午节晚间设宴,皇帝选在桐花台,宫人早早地就布置好了。

温沭白日里未曾见到赵攸,晚宴就托病不去,赵攸未曾说什么。桐花台上歌舞助兴,皇帝因病愈而无人敢去敬酒,群臣尽兴,在伶人退下后,皇帝挨个敬茶,满殿的朝臣都受宠若惊。

赵攸如今将冠冕堂皇的话说得特别好听,该赏的就赏,在宴会上将陈柏之女与任宁的婚事定了下来,大大赏赐了陈柏。

任宁父亲出席替子谢恩,皇帝挥挥手道:任宁年轻,后起之辈,朕自是喜欢。

如此的夸赞让任父顿觉脸面生光,朝臣纷纷向两人道喜,陈柏心中不定,却也一一受了,皇帝如此胸怀,也不似女子,他怎地因它探子一番话就对皇帝生疑,或许灵祎就是故意而为之。

散席后,赵攸回福宁殿,温沭在灯下近坐,她自打灵祎离开后就未曾见过她,心中不免生起怀疑,然而赵攸是良善之君,不会因小事而做出狠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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