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喝!”
她抖了抖衣袖,“哼,季承晦,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还能缺了给人灌药的东西?你真得叫我往你嘴里塞个又粗又硬的漏斗才高兴,是吧?”
季锋还能怎么样。
只得忍气将她手里的蜜水喝了。
他喝完一杯,她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早这样多好,来,再喝一杯。”
季锋没办法,又喝了三杯蜂蜜水。
韩瑶光坐在床沿上,侧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抓住他右手腕找穴位,“你之前是按我内关穴对吧?要多大力度,如何运力?如果不及时推宫换血,气血滞塞,后果会怎样?真的会残废么?”
瑶光不知用力深浅,抓着季锋手腕乱按了几下,看他鼻尖额头直冒冷汗,赶紧松开手,“我很好奇。你告诉我吧。”
他长叹一声,眼睛半阖半睁,“不会残废。最多过几天就好了。只要人体活动,气血自然会活动,即使一时壅塞,总会疏散开的。就像你久坐不动,肢体也会酸麻,是一个道理。”
她气恼地在他脸上拍了一下:“真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吓死了?”
他又闭上眼睛装死了。
她也不再说话,从暖炕上拉了条绒毯盖在他身上,吹灭灯烛,她自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舒舒服服睡了。
这时大约已经是深夜了,隔壁院子的丝竹欢笑声都渐渐停歇,万籁俱静。
季锋睁开眼睛,转过头,能看到韩瑶光侧卧着,像只小老鼠一样蜷在被窝里。
她还真睡着了。
他再试着运力去崩断绳索,她之前将他手臂大腿处捆着的绳索略松了松,这时他一用力,麻绳上的粗麻立即扎进之前他挣扎时造成的伤口里,如同千万根小针刺进皮肉中。
季锋忍痛试了几次,发觉绳子松了之后想要崩断更难了。而他身后这条春凳,是用一寸多厚的桐木打的,绝无折断的可能。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季锋终于知道韩瑶光为什么一直逼他喝水了,他气得叫她,“韩瑶光!”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除了蜂蜜,你在水里还放了什么?”
她打了个哈欠,低声笑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利尿的药物!”
她坐起来,在炕桌上摸索了一会儿,重新点亮了灯,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是又得意又邪恶的笑容,“你忍得很难受吧?怎么样,你求我啊。嘻嘻,你不求我,咱们就耗着,看看你能憋多久。唉,我听说,男人憋得太久了,以后会尿不尽,尿潴留,尿等待,尿气痛……”
“你闭嘴!”季锋怒喝。
韩瑶光轻哼一声,将床边的小木几拉过来,提起茶壶,举得高高的,往茶杯中注水,她一边缓缓地倒水,一边歪着头欣赏季锋的脸色。
在昏暗的烛光下,季锋紧咬牙关,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双眼紧闭,可是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脖子上的血管暴起,喉结上下移动。
瑶光倒满一杯水,又掀开壶盖把杯中的水倒回去,“你还记得山谷里那道泉水么?一滴,一滴,从山壁上滴下来,也不知道滴了多少年,把谷底的石头滴出了一个洞。唉你说,蛇喝不喝水啊?那两条蛇自从我们上次去过就冬眠了,再也没出来过。对了,你还收着那两粒丸子么?那是做什么用的?那个给尼姑们药的老板找到没有?听说他跑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小倌儿一起跑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一边反覆往茶杯中倒水。
季锋气得胸口想要炸开了,苦于身体受困,不然真想冲上去抓住韩瑶光把她按在腿上狠狠朝她屁股上拍几巴掌!怎么竟然就会这么坏!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到耳朵边传来一股热乎乎的气,惊得一缩脖子,急忙一侧首,果然看到韩瑶光的脸伸到他脸旁了,“你干什么?”他凭直觉觉着,她是在偷偷闻他。
她眨巴眨巴眼睛,微笑道,“你想什么呢?”
季锋盯着她看了几眼,冷哼道:“想你的尾巴藏在哪儿了。”
她像披斗篷一样裹着被子,蹲在床上,听到他这么说,低头一笑,故意做了个她以为的极魅惑的样子,娇声笑道:“你想看看么?”
季锋脸一红,这才觉出自己所说不妥,刚要闭上眼睛,就见她掀起被子一角,晃了晃身子,“嘻嘻,我早得道啦!哪还有尾巴?”
又闹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呵欠,吹熄灯烛,又去睡了。
窗外的月光变得比不久前亮了些,窗前偶尔飘过一片片羽毛似的黑影,季锋猜测,又下雪了。雪地映着月光,所以更亮了些。
他藉着这光,扭头看向床里,总觉得韩瑶光头上不知何时就会冒出两只毛绒绒的小尖耳朵。
瑶光这次睡到天亮时才醒来。她一醒,先去看看捆在春凳上的季锋。受了一夜折磨,英俊的季指挥下巴、脖子、两鬓上都冒出了一层欷歔的青胡茬,他早就醒了,立即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瑶光笑了一声才觉得喉咙里又干又疼,鼻子好像也有些塞。
这时室外早候着服侍的人了,瑶光拍了拍手,五个俊俏少年鱼贯而入,捧着热水巾帕等物服侍瑶光梳洗。
对于那位被捆在春凳上装死的漂亮公子,众人视若无物。没办法,在这种地方,这种玩法,见得太多了。
瑶光收拾停当,又进来两个少年,领着人在外间炕桌上摆了早饭。
瑶光吃了一些,叫他们下去,又叫人拿来热水、剃刀,香胰子毛巾,端了个绣墩坐在季锋旁边,“我给你修修面。”
季锋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装死呗。
她用一只绒刷蘸了香胰皂液,在指尖揉出洁白细腻的泡沫,涂在他脸上脖子上,再打开那把雪亮的剃刀,问一旁端托盘的少年,“是顺着毛根剃还是逆着剃啊?”
季锋这才大惊,“你不会么?”
她无辜地摇摇头,“第一次!”
还好,剃刀磨得很锋利,再加上泡沫润滑,在肌肤上一划而过。
季锋这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她现在似乎是把他当成一个玩偶,就像小女孩们给她们的玩偶娃娃穿衣打扮一样,不过,他此刻是一个男性的玩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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