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杰哥?杰哥是哪个单位,哪个体校的?罗季同问。
袁云知道师弟的这个杰哥,初级审核群还没通过,高审群主就空降了。来来来,薛业,师父见着你高兴,坐过来吧。
副院长和黄俊面面相觑,只好坐了次主位的次位。
薛业把头压低,哭完觉得不好意思了,一落座就有菜单送过来。
想吃什么,自己看。罗季同把服务员给主位的菜单塞给徒弟,小十的事,我也是下了飞机才听说。你师兄们现在跟哪个教练呢?
我不知道,他们没跟我说过。薛业揉着红眼睛,七七八八点了一桌子的菜,罗爷爷你的腿怎么了?
老毛病,换了人工髋关节。罗季同大事化小,说得很随意。
全换了?薛业吓一跳,髋关节是三级跳运动员的命,跳、跃、转,全靠髋关节来调整,所以耗损严重。
以前只知道师父髋关节有伤,没想到竟然是全坏了。
年初在瑞士做的手术。袁云负责和院领导接洽,时不时转过来解释,这个手术半年内不能下地走动,不然师父早就回来看你了。小十的事怎么处理?
小十?薛业愣了一下:师兄被拘了,说他扰乱听证治安,还要追究伤人责任。
袁云摇了摇头:小十这脾气也是,二十多年没变过,一直张牙舞爪的。
嚯,张海亮教练到您们面前都是小十了?陶文昌坐在薛业旁边,祝杰被他扣在左侧,我先自我介绍,陶文昌,跳高的,薛业高中同学,听证闹事群众之一。这位是
这是我杰哥。薛业补充,祝杰。
你杰哥?罗季同调整坐姿,恨不得马上健步如飞,你们几个小朋友,哪个高中的?
和区一中您知道吗?陶文昌抢答,和名教练近距离接触,爽。
罗季同很不给面子:没听过。我问你们,十六在高中有没有叫人欺负?
一道送命题抛给了祝杰和陶文昌,谁也不知道怎么答。好嘛,陶文昌心里打鼓,要是让罗老知道薛业被自己挤兑好几年,估计要用轮椅撞死自己。
没人欺负我。薛业真心实意地说,我打架,还是杰哥帮我扛了处分。
又打架?罗季同怒目圆瞪,跟谁打了?
薛业还挺自豪:校篮队的,每个都比我高。
校篮队的?罗季同更怒了,但问出来的话令人大跌眼镜,给没给人家打坏啊?
陶文昌和祝杰一听,明白了。薛业纯粹是被罗季同亲手惯坏。
没打坏,杰哥帮我解围的。薛业拿着一颗大石榴,掰不开。
祝杰皱眉,扫一眼圆桌转盘。薛业把石榴放上去,等上凉菜的时候,转到祝杰面前,掰好又放回来。
罗爷爷,我师兄的事怎么办啊?有石榴吃,薛业谁都不给。
等小十归队,我给他们领导打电话,把情况反映一下。罗季同坐着很吃力,一个他,还有你们三个最小的,多注意髋部,发力的时候找肌肉感觉。
罗季同一句一句嘱咐着,有找回了沧海遗珠的从容感。当初那件事,是自己一生之痛,也是一生之悔,一生之恨。痛心爱的徒弟被人冤枉,悔自己见识不够疏于防范,恨马晋鹏那样的混账溜进教练队伍中。
教练,是育人成才,是保护这些孩子健康安全的人。可是他没有办法,十六怕牵连学校和教练,一口认下了。一个孩子,第一次独立参加比赛,被一大堆人扣下肯定慌了手脚。
这回也是先抓住马晋鹏卖药在先,才有了今天的重审。
您一定得帮我师兄啊,师兄是替我打人,都给打骨折了。薛业说,桌上的菜全是自己爱吃的,还有一件事。杰哥为我禁赛了,解禁期限刚过,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又是这个杰哥。罗季同重视起来:解禁期限过了就可以上场,还想什么办法?他这是禁赛期又惹事了吧?
陶文昌夹起一块熏鱼,吃饱了赶紧走。这热闹凑不起,轮椅肯定要撞过来。
第123章报名参赛
祝杰想给薛业使个眼色,可是来不及了。
杰哥什么事都没干。薛业想不到那么多,唯一能办这件事的人只有恩师。
罗季同又换了个姿势,髋部附近的疼痛感逐渐强烈。
春节前夕接到张海亮的电话,说薛业找回来了,那时候罗季同就想直接飞回国。可自己的手术不能再拖,做完了手术又要躺半年。
一坐起来,疼如刀刮。
可是不能再等了,孩子家里出了大事,连一个给他做主的人也没有,这才和医院商量提前两个月回国。这一路的飞机归途,罗季同一分钟也没歇,背心湿透,几乎把牙根咬碎。
什么事都没干?他问,转瞬直面祝杰,你自己说。
祝杰刚要动嘴,陶文昌再次抢答:他啊,他把他爸惹了。您不知道,他家有点关系,后台硬,不想让他走体育这条路,想让他出国。
罗季同开始认真了:不让他走体育?这什么家长!
是,什么破家长啊。陶文昌继续圆谎,多亏自己跟着看热闹,否则祝杰薛业一起回答,今晚恋情就曝光,可是我这同学挺有成绩,不愿意,就和他爸吵翻了天。他爸呢,执意让他出国镀金,他呢,执意留国内搞体育,为我们大学生的体育事业添砖增瓦,充实他的体育人生。就这么回事,他爸一生气就给他禁赛期顺延了半年。真是什么都没干。
说完这一通,陶文昌想为自己点赞,真他妈能忽悠。
罗季同越听越有意见,薛业有两个师兄也是这样,跳得好好的,家长嫌这路不赚钱,不顾孩子反对硬是带出了国。要真是什么事都没干,我倒要问问副院长了。
您还真是疼薛业。陶文昌怕他俩的恋情露馅,试图力挽狂澜,不急,您慢慢来,先
我没问你,我问你们副院长。罗季同直言不讳,禁赛期无故顺延,这不是该校的特色吧?要真是这样,怎么让家长把孩子放心交给你们?
袁云正在和副院商谈,答应提供体育设备不能言而无信,也算为体育教育出力。罗老这话问得冒失,不该出现在一位沉淀多年的教练身上。
唉,师父疼他,别管了。他看着陶文昌。这倒是个聪明男生,眼神一对就明白自己话里有话。
师父对薛业有愧疚,这份愧疚感让他无法拒绝十六的要求。当年的事袁云有所耳闻,只不过那时自己已经转业,帮不上忙。
他是最年长的师兄,看向小十六的时候,会有看树干年轮的错觉。运动员更新换代,一代强于一代。当年入学体考不合格的小十,如今也当了教练,也懂照看底下的师弟。
我问你呢。罗季同又看副院,那个孩子,叫什么杰的,到底为什么不放人?
对最小的徒弟,罗季同满心内疚。孩子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些年他都不敢细想。当年他请求薛苑把儿子留在体校,让他慢慢收集证据,替薛业申请听证。可是身为家长,出发点不一样。
教练想替孩子伸冤,为人父母,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把孩子保住。翻案遥遥无期,再训练无疑是二次伤害。薛业当时的心理状态异常糟糕,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让孩子复原,需要多少时间?几年?罗季同一直在等薛业回来,现在看,已经长大了,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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