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清纯女大学生的弟弟。
神他妈弟弟。
直播第一天,伍月差点没累死。薛业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聊,只会坐在镜头前揉眼睛,运动员的眼睛接受不了光污染。伍月负责聊他负责发懵,伍月让他说谢谢他就说谢谢,两个小时下来薛业只记得自己一直不停说谢谢。
钱给你转微信了啊。成超踮着脚才能亲到1米75的女朋友,第一次就赚几百,是不是来钱特快?
多少?薛业看什么都是花的,眼睛被灯晃晕。
400多,礼物提成只给你5%,毕竟你没签约。要是签公司是50%,考虑下?
一次赚400?够用了。薛业摇摇头,再没社会经验也知道训练协议不能随便签,签了会被杰哥打死:还是签试用期吧。
也行,其实我是为你考虑。成超拿出合同和复印件,活是自己接的,不算公司行为。女朋友转型嚷嚷要搭档,他才把薛业弄过来。
薛业签完字要走。成超拉住他说:刚才叫你下载的App是咱们公司平台,你回去找找感觉,别他妈再睡着了。
嗯。薛业口干舌燥,逃离是非之地。
回校途中他先买了一瓶矿泉水,不是自己开的水绝对不喝。洗完脸,躺回下铺拉好床帐,封闭空间终于让他享受到一片安宁。现在他食量很小,吃一顿够管一天,拿出小桌板背书没过多久又看困了。
不能再睡了,薛舔舔!
为了保持清醒,薛业点开了App,第一步是注册绑定。想到微信里还有律师,直接绑定无人问津的微博。稀里糊涂又点了一个摄像头图标,屏幕上出现了自己。
白色的运动速干工字背心,披着杰哥的黑色高领运动上衣。下半身盖着一条毛巾被。
这是播上了?薛业盯着屏幕里的自己发呆,才发现锁骨坑这么明显。
伍月的锁骨坑好像是画的,太震惊了。
不过手机直播这么方便,干嘛还用电脑?
陆陆续续有人点进来,但人数始终没超过3,有的留下一句怎么不说话或者一个问号就离开了。薛业架好手机角度,半躺在床上养腰,越躺越困。
攒够钱暑假就去治腰。他还想下半辈子走路,养不好坐轮椅就他妈尴尬了。
结果下一秒眼前又是一黑。
再睁眼,薛业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牛逼,有本事再也别醒。他缓了缓支起身才发现手机还在播。
有些丢人啊薛舔舔,直播睡一大觉,好在没人看。薛业从枕头底下拿烟,卸下那副运动员的精气神,只剩下一股子自暴自弃的颓废。
昏暗的床帘内烟头火星忽灭忽现,薛业靠着墙像在思虑,可表情是散开焦虑的茫然。他屈起膝盖,抽烟的手搭在曾经视为骄傲的腿上,麻木地吐了一个又一个烟圈,像自己和自己做游戏的孤儿。
确实是孤儿。
离开田径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事,只要不死,运动员流血不流泪,认命不认输。先赚钱再治病,没事。薛业打起精神,告诉自己运动员不能被情绪左右,叼着烟慢吞吞地挪开腿去关手机。
[sky:醒了?]
操!薛业被跳出来的留言吓得手一缩,才发现ID下面的数字是1不是0,有人一直在他直播间里。
再看直播时长,64:29,这人什么毛病,看自己闷头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觉?
这人肯定不差手机流量!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业微博:我正在XX直播中,快来围观。
第10章熬鹰手段
薛业懵了,屏幕里的自己也是懵的,工字背心单薄的布料勒在他两条锁骨上,第一反应是先捞毛巾被盖腿。
毕竟底下就穿一条ck运动款内裤。
长这么大没这么丢人过。
[sky:晚了。]
操!这真的尴尬,薛业有些恼羞成怒,脸色登时全暗。现实里沉默寡言,换作网上仍旧不爱交流,也不懂如何和陌生人交流。
短暂沉默,薛业急躁地说:你丫
[sky:一直在。]
哦。妈的,薛业喉咙一咽,挠了挠凌乱的头发。
完全不敢抬脸,现在看手机等于看着一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他慌张无措地看看床单又看看枕头,最后悄悄用眼角瞟了一眼镜头,数字还是1,那人还没走。
怎么他妈的还不走!
你丫薛业真的慌了,嘴张了又张。
[sky:别紧张。]
这人有病。薛业确实紧张,大臂绷紧的肌肉完全证明这一点。他完全坐直,外衣裹紧身体,大脑拼命思索自己可以干点什么。最后还是架起小桌板看书,《新闻学概论》。
完全看不下去,能看下去才他妈疯球呢。
眉头皱了又皱,屏幕里的自己眼眶深邃,薛业捏紧书。你再不滚我关手机了。
[sky:学新闻?]
啊?嗯。薛业点头。对方看得见自己,他看不见对方,交流起来很别扭。
[sky:为什么学新闻?]
这人问得有些多吧?薛业瞪着手机,四面是白色的床帘,过于狭窄的封闭空间被冥府之路的香味霸道占满。刚睡醒的灰扑扑的眼睛虽然略显疲惫,但很不好惹。
[sky:饿不饿?]
薛业疑惑地盯着手机,一动也不动,像一座被暴徒毁过的收藏雕像,辉煌灿烂过又无人打理只剩下残破。伍月说直播时要回答问题,薛业不知道怎么答。
[sky:上一顿什么时候吃的?]
直播都问这么详细?薛业皱眉,继续沉默。3岁开始全寄宿制生活,干这行太费劲了。
[sky:午饭没吃?]
薛业一瞬哑然,被连环追问逼得想关手机。
[sky:身边有吃的吗?]
薛业不冷不热地点头,起身拉开帘子拿进来一袋薯片,自顾自地吃上。薯片吃得很慢,一片接着一片,表情却像听故事的人完全沉浸其中。吃完擦手,薛业发现那人还没走。
你他妈能滚吗?薛业像没骨头一样贴着墙靠,头微向后抵着,一副随时能接着睡的慵懒,我不会直播,看我没意思。
[sky:不会为什么还播?]
薛业沉郁的睡眼看过去,睫毛下面藏了凉凉的自嘲,声音不大,他还没可怜到上网乞讨。不为什么。
[sky:你播,我看。]
薛业不懂了,弯曲膝盖将杰哥的衣服压在胸前,脸上有浓郁的迷恋,汲取衣领上所剩无几的汗味和温度。不会。
[sky:吃和睡总会吧?]
吃和睡?薛业陷入思考,一下下咬着黑色运动衣的衣领。伍月说有种直播是吃东西,有人专门喜欢看,莫非叫自己碰上了?
怎么吃?薛业不自在地抱了抱胳膊,高一起只和杰哥拼桌吃,杰哥说吃什么他吃什么。
[sky:我决定吃什么,每天你吃给我看。]
这人肯定有病。薛业茫然了,满心狐疑拉高戒心:你想要我吃什么?
[sky:怎么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