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儿冷笑一声:“既然是来守灵的,还休息什么?免得有人说我心不诚。”
青鲤只是微笑,态度无比恭敬。
迎儿来到灵堂,果然零零碎碎还有别府的女眷前来拜访。
迎儿换了一身素色衣裳,有一搭没一搭在一旁烧纸,不一会儿便打起呵欠。
翠羽提醒迎儿:“姑娘,表情应该更悲痛些才好,旁人见了才会夸赞姑娘的贤德。”
迎儿觉得累,吩咐道:“翠羽姑姑,你去门口守着,若是有官宦人家的女眷过来,便通知我。”
一直装太累了。
翠羽没奈何,亲自站在灵堂外头,若有官宦家眷来上香,便通知迎儿。
迎儿在有人来的时候,便一副悲悲切切的模样,没人的时候,便坐着喝茶聊天。
翠羽突然进来道:“姑娘,快些,曹夫人到了。”
曹夫人是国子监祭酒曹大人的夫人,清贵。
迎儿忙从袖子里头拿出一块生姜,抹在眼皮上头,开始哭泣着烧纸。
那悲切的模样,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郑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曹夫人上了一炷香,见迎儿哭得伤心,问了一句道:“这是?”
迎儿忙道:“见过夫人,我叫袁迎,是锦衣卫袁大人的亲妹妹。”
曹夫人咦了一声道:“上回我见了袁夫人,只见她身边有个表姑娘,并不见姑娘呢。”
翠羽忙上前道:“回夫人的话,我们姑娘是早先和夫人走散的,这一月才找回来。回来之前,我们姑娘是郑府丫鬟,虽然如今贵为主子了,但我们姑娘说,不能忘记旧日主人,特特来为郑老夫人守灵。”
曹夫人赞道:“好个忠孝节义的姑娘。”
迎儿哭得眼睛如桃儿一般道:“故主难忘,不论我地位如何,我都谨记着老夫人的好。”
翠羽道:“姑娘,郑府对你其实……”
“住嘴!”迎儿斥责道,“郑府对我恩重如山,我十分感恩。”
曹夫人越发觉得迎儿谦逊,赞不绝口。
曹夫人刚一离开,迎儿便坐了下来,让小丫鬟替她捶背。
迎儿赞翠羽道:“怪不得母亲喜欢你,果然机灵,刚才那一幕十分好。”
翠羽笑道:“为姑娘分忧,是奴婢应当的。”
一切都在袁彬和清浅的凝视下。
灵堂的一侧有一个通风口,是袁彬早早吩咐人凿开的,可以从外头看到里头的动静。
袁彬摇头道:“沽名钓誉,妹妹有些过分了。”
清浅道:“沽名钓誉是小事,谋害性命才是大事,咱们且瞧着吧。”
袁彬道:“都准备好了吗?”
清浅点头道:“只等着夜里了。”
午膳的时候,青鲤给迎儿送了两个素菜并一碗白米饭。
瞧着眼前干巴巴的豆芽菜和水煮白菜,迎儿怒气勃发道:“你们郑府便是这么待客的吗?这让人怎么下咽?你们夫人也吃的这个?”
青鲤客气道:“我们夫人每日只吃一顿,有时甚至只吃一口馒头,以表示心中的哀痛。”
迎儿将筷子一放道:“端下去,我不吃。”
青鲤也不争辩,当真就端了下去。
迎儿独自饿得直叫唤,可是整个下午,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哪里能偷偷吃一口东西。
到了晚膳的时候,迎儿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
晚膳比午膳还不如,是一碗荞麦面。
迎儿这一阵子花天酒地惯了,哪里还吃得下粗黑的面条。
见人渐渐不再来了,迎儿吩咐翠羽:“去酒楼要几个精致小菜,要小炒腰花,豆腐炖鱼,再来一壶果子酒。”
翠羽也饿了,见再无旁人,也默许了迎儿的做法。
酒菜便大大咧咧摆在了灵堂一侧,主仆几个大口喝酒吃肉。
迎儿饿了一整日,拿了一个鸡腿道:“再有一夜,咱们就彻底自由了,到时候非得好好洗个澡,好好吃一顿不可。”
翠羽笑道:“跟着姑娘,奴婢们真是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