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正要上前,清浅拦着道:“三舅,且不说妾的侄女算不算亲戚,只说丁羡月今日在茶楼里头,诽谤太后娘家,离间杨府和孙府,败坏杨府名声,这些便不能轻易饶她!”
丁姨娘忙问道:“怎么回事?”
粉黛快言快语道:“丁羡月自己在外头找了个书生,说有了书生的孩子,还对书生说,杨府比孙府好,能让书生升官发财,丁羡月让书生甩了孙府姑娘,和她结亲。”
杨咏不信,问道:“真有此事?是不是听错了?羡月平日是个极乖巧的姑娘。”
自己这三舅也是个糊涂人。
清浅道:“孙夫人亲耳所闻,气得脸都白了,若不是甥女在场,恐怕两家真交恶了。”
交恶的后果,清浅不再深说。
谁料杨咏板着脸道:“外甥女儿,丁羡月再怎么不对,你好歹给三舅几分面子,将你姨娘的侄女这么大剌剌绑进来,她还要不要做人?三舅还要不要做人?”
丁姨娘并不做声,只冷眼瞧着。
清浅气得脸色煞白。
三舅父当年好歹也是富家公子,难道看不出里头的弯弯绕绕?
还是十年瘫痪,让他丧失了清醒?
或者是太依靠丁姨娘?
清浅将丁羡月嘴里的布拉出来,冷笑道:“既然舅父这么说,那咱们去外祖跟前评评理。”
丁羡月得了自由,喘了几口气道:“闻清浅,你仗着锦衣卫的夫君,为所欲为,本姑娘要去告你!”
清浅一耳光打过去。
“告我什么?告我诽谤太后吗?告我抢人夫君吗?告我未婚先孕吗?杨府在危难的时候,你居然在外头勾搭了书生,你还有脸说告我!”
杨咏道:“好好说,不许动手。”
清浅反手又是一耳光。
“你继续说呀,外头你不是说,你姑姑会扶正,你姑父会袭爵吗?你如同杨府嫡女吗?你再接着说下去?”
粉黛忙道:“姑娘仔细手疼,放着让奴婢来吧。”
杨咏见丁羡月理亏,又见清浅不给面子,气得将醉蟹摔到地上。
盈芳、满翠等连忙推他进去。
丁姨娘这时才笑脸上去道:“好姑娘,妾身听明白了,一切都是丁羡月的错,都是妾身管教不严的错,姑娘消消气。”
丁羡月大声道:“我没错!”
丁姨娘回头亲自打了她一耳光,道:“闭嘴!闻姑娘说你错,必定是你的错!来人,将丁羡月关起来,择日直接送回老家,她身边的丫鬟一个不留,全部打发出去。”
丁羡月被押了下去。
丁姨娘带着歉意对清浅道:“孩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太后府的水深水浅,倒也不是故意挑是非,好姑娘,妾身即刻送她走,再也不回京城。”
清浅意难平道:“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丁姨娘忙道:“不会再有下次了,妾身绝不让她出门半步。”
前头婆子欢天喜地来报:“大少爷回府了。”
粉黛欢喜道:“谦少爷回来了。”
“谦表哥吗?”清浅忙往正厅而去,“我去瞧瞧,好几年没见到表哥了。”
婆子笑道:“老太爷让大家都去,全家聚聚呢。”
丁姨娘顾不得丁羡月,叫了杨章,往前头去。
杨老首辅的书房里头,杨谦在给祖父请安,母亲周氏拉着他的手抹泪。
清浅笑道:“表哥一路辛苦了。”
杨谦的面色微黑,瞧起来在地方为官颇为辛苦。
杨谦笑道:“这一路上,我提心吊胆的,总算是回府了,若不回府我真是不放心。”
周氏问道:“此话何意?”
“特使传令,让儿子回京候审,儿子惊了一回。走到路上,听说府上被封,又惊了一回。还没到京城,突然听说府上册了爵位,又惊了一回。”
杨谦笑道,“不回来瞧瞧,心里总归不放心。”
杨老首辅拉着杨谦的手道:“好孩子,你受罪了。”
杨谦半跪在杨老首辅圈椅旁,问道:“祖父身子可好些?孙儿带了亲手种的粳米,祖父尝尝。”
杨谦是农官,在地方兴农水利,手上满是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