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几分不忍道:“文质,你瞧……”
毕竟是跟随多年的嬷嬷,一直忠心耿耿,多次幼年舍身护住,年老了人糊涂,为了儿子一时糊涂犯了罪,皇帝就有几分要同意的意思。
清浅含笑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皇上道:“准奏!”
清浅隔着屏风脆生生道:“两百个女子,请皇上抄没保太妃的家产,抚恤她们的家人,以慰民心平民愤。”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皇上应道:“准了!”
清浅摇了摇头,到底皇上还是对保太妃心存慈悲的。
清浅继续道:“保太妃为了皇上鞠躬尽瘁,季福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臣女觉得没有必要让他们流落在民间,宫里的冷宫便极好。”
皇上有几分意动,乳母年纪大了,何必让她受太多罪,宫里冷宫便足够,若是太妃病了,有御医可以诊断,自己若是想念了,还可以去探望。
谁料,保太妃坚决拒绝道:“妾身无颜在宫中,请皇上允许妾身和季福隐居山林。”
皇上道:“乳母,冷宫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可以在里头度过晚年,季福罪行深重,罚他去做苦力赎罪吧。”
“人老了,便想回故乡。”保太妃苦苦恳求道,“妾身没几日好活了,求皇上让妾身和季福回老家吧。”
清浅道:“保太妃,你瞧这样如何?你回老家颐养天年,让季福在宫里做苦役,毕竟上百条人命呢。”
袁彬赞道:“这主意极好。”
保太妃老泪纵横道:“皇上,奴婢冒着死罪藏着季福,就是为了在身边多看他几眼,让奴婢和他分开,还不如让奴婢去死。”
皇帝叹了一口气,天下好治理,家难当呀!
正想同意的时候,清浅冷不丁问道:“保太妃不愿意和季福分开,是否因为初一、十五这两个特殊的日子呢?”
袁彬笑了笑,清浅和自己再次不谋而合了。
保太妃抬起头,眼神憎恨道:“你说什么?我全然不懂!”
清浅微微一笑道:“皇上若是想知道真相,只需再等几日。”
保太妃尖锐道:“闻清浅,我平时是对皇后不喜,对你不喜,但是你处处针对我一个老婆子,落井下石,可是君子所为?”
“让你在慈康宫多留几日,难道是落井下石?”清浅冷笑,“保太妃急着出宫,做什么?”
皇帝同样不解道:“是呢,保太妃急着出宫做什么?”
袁彬微笑道:“过不到几日,皇上便能知道分晓。”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皇帝不由分说道:“请太妃在慈康宫住下,三日自会有人送膳食进去,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不允许有人送信。季福送到苦役处做苦力,不准有人和他多说半句话。”
于公公忙应了。
皇帝疲乏站起身道:“回去吧,朕累了。”
“皇上,臣女有一个恳求。”清浅跪下道,“请皇上恩准。”
皇帝停下脚步道:“你说罢!”
清浅道:“保太妃身边的钱嬷嬷,能否交给锦衣卫审理。”
皇帝疑惑道:“钱嬷嬷又怎么了?”
“臣女听说,钱嬷嬷当年是孙太后宫中的小宫女,或许当年太后的事情,她知情。”清浅含笑道,“臣女想让锦衣卫问问。”
钱嬷嬷是保太妃当了国夫人后,点名要求留在身边的。
袁彬接过话道:“清浅的要求很有道理,请皇上恩准。”
皇帝挥袖而去道:“夫纲不振!准了!”
李贤等跟着皇上走了,罗伦对清浅点点头,也跟着走了。
卢达皮笑肉不笑上前道:“恭喜袁大人,又将再立新功。告辞!”
清浅瞧着他的背影,冷笑道:“这人若不是有你这么能干的下属,能稳坐锦衣卫指挥史的位置吗?也不想想自己的本事,便开口讥讽人。”
“我习惯了。”袁彬笑笑道,“大后日便是初一,咱们猜猜,保太妃为何要和季福不分离?”
清浅笑着摇头道:“只知道不能让这两人在一起,至于为何不能,我才疏学浅确实猜不出来,或许与季福的归来有关系?”
袁彬笑道:“姑且瞧瞧大后日过后的情形吧,这两日得严防保太妃弄事情。”
后宫保不齐还有太妃的心腹,东厂太监也可以为太妃通风报信,并不能等闲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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