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也才下班回来,说:“喂了,咋没喂,但鸡至少得长一年才能吃,赶紧做作业去。”
“我的作业在课间就全做完了,不需要做作业。”驴蛋理直气壮的说:“就金贵的作业,也是我帮他做的呢。”
“金贵自己有手,为啥你要帮他做作业?”苏向晚问。
“是有手,但是,他的手破啦,也不知道谁打的呢。”驴蛋一身正气:“兄弟有难,我不得不帮。”
“原来你和金贵不是总打架,现在倒好,他成你兄弟啦?”
“现在他加入我和狗蛋,不跟宋福混了,当然是我兄弟。”驴蛋得意洋洋的说:“我们今天一起揍宋福了呢,小家伙,肥肉嘟嘟的,揍起来可真好玩。”
“宋福又没惹你们,以后不准再揍他。”苏向晚说。
狗蛋得意洋洋的呢:“父亲英雄儿好汉,父亲软怂儿懒蛋,谁叫他爸坐监狱呢,我们打的就是他。”
狗蛋一看妈妈在摘韭菜,就说:“妈,今天是不是又是大油渣韭菜馅儿的包子,而且还是细面的?”
“是,大油渣韭菜馅的包子,但是没你俩吃的,给我墙角站着去。”苏向晚说。
狗蛋怂,乖,一看妈妈生气了,赶忙就站到墙角去了。
驴蛋不愿意啊:“村里的孩子都打宋福呢,这叫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他该受的。”
“那万一哪一天,人家也革你的命,你咋办?”苏向晚反问驴蛋。
驴蛋一身正气:“我爸是军人,我妈还是支书,没人会革我的命。”
苏向晚指了指鸡棚子:“看见了没,那个叫资本主义的尾巴,就是你们俩兄弟养的,还准备养来自己吃呢,可见你俩也不是那么的又红又专嘛。”
驴蛋一下就愣住了,对哦,他自己也悄悄养着鸡呢,要说批谁,他自己也不该批?
“去,给我站墙角反思去。”苏向晚说:“认识到错误之前,不准吃饭。”
现在的政策,事实上很多和人性都是相悖的,那么,人不能违反政策,可人又有私欲,苏向晚自己还在替村民们争福利,争粮食,想让大家填饱肚子,这时候你那又红又专的那一套教孩子,肯定不行。
但是,教他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行。
那怎么办呢,狗蛋其实对于很多东西是看的很透彻的,不用太操心。
像驴蛋这样的孩子,那就让他自己悟吧,他总得改掉自己的耿直,对吧。
宋青山今天一回来,先抱小吱吱,再一进厨房,乐了:“又是韭菜馅儿的大包子,这个我喜欢吃。”
苏向晚就问:“老三判了几年,金换找着了吗?”
宋青山说:“老三的案子还没判下来,大概三到五年吧,现在的法律,对于路线问题而犯错的人苛刻,但对于社会治安造成影响的人,判的还是太轻,太轻。”
热腾腾的包子出锅了,苏向晚才说:“那金换呢,怎么样,找着人了吗?”
“还没有。”宋青山说。
苏向晚顿时就掐了他一把:“一点能耐都没有,就这,你还当团长呢。”
俩孩子还在墙角站着呢,驴民看他爸在往院子里支桌子,就喊开了:“爸,爸。”
宋青山看了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进门了:“俩孩子犯了啥错,你要让他俩站墙根?”
苏向晚看驴蛋呢:“自己说,错在哪儿?”
驴蛋说:“不该打宋福。”
“不对,再想。”苏向晚说。
驴蛋本来是个耿直的脑子,哪想得到啊,站在那儿,脑子都停滞了。
这时候,宋青山和苏向晚把包子端到院子里,都开始吃了,边吃,苏向晚就把驴蛋今天说的话,做的事,全给宋青山汇报了一遍。
看着爸爸妈妈带着小吱吱,一起坐在院子里吃大包子,还有醋呢,酸酸的,最是狗蛋和驴蛋喜欢的味道,俩人一起吞着唾沫呢。
就在这时,赵国栋进来了,见俩儿子在墙角站着,宋青山俩夫妻坐着吃饭呢,他还挺有点不好意思:“苏支书,怎么让孩子们站着,你们俩口子倒是吃上饭了?”
“赵叔叔。”狗蛋又开始他那撒娇的一套了。
赵国栋说:“给我个面子,不要罚站了,让孩子们吃饭吧。”
苏向晚得给村长面子,就说:“快过来吃吧。”
驴蛋和狗蛋顿时一喜,立刻就扑到了饭盆子前,伸手,就想抓包子。
给苏向晚手指着呢,俩孩子一看自己脏乎乎的小爪子,赶紧跑去打水,洗手去了。
“眼看就要六月了,咱们的冬麦要收割了。”赵国栋说:“保守估计,亩产应该在千斤以上,这个在历史上都没有过,真要能达到亩产千斤,我准备叫记者们来报道这件事情。”
对于麦子的产量,苏向晚可以说是在意料这内,所以,她说:“你是管生产的,让社员们抓紧抢收,到时候咱统计一下,看究竟能不能达到亩产千斤。”
赵国栋转身,就来握宋青山的手:“这得多谢宋团,给了咱们那么多的肥料,要不是那些肥料,咱们的产量根本提不上去。”
宋青山他们的生物研料,只是他们军工厂的一个研究方向,估计明年才能实现量产了,小宋庄可谓是他们的实验田,这个实验田的成功,等于是他们向上面批要资金,扩大生产的最好契机。
不过,这个宋青山是不会说的。
赵国栋又说:“但是,麦穗太重,我们试着割了几把,麦粒子哗啦啦的往下掉呢,宋团,这事儿咱们该怎么解决?”
宋青山就问苏向晚:“怎么办?”简易器械,一直是她在画的。
苏向晚笑着说:“赵干部,你先回吧,这事儿我晚上问咱们宋团,成吗?”
赵国栋摸了摸狗蛋的脑袋,悄悄给了他一只小哨子,说:“行,明天宋团有了结果,咱们再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