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楼是全封闭式的烟馆,为的就是给来这里跳舞的人提供便利,企图让来这里的烟鬼们能将钱都留在他们舞厅。
叶荷嗓音细细的,动作颇有女人味,手叠着兰花指捏着烟,帮忙把烟摁灭在水晶的烟灰缸后,便给王燃垂起了腿,手里一直拽着个手绢,头发梳的三七分,油头粉面,女气十足:没有,我现在还精神着哩。
顾葭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除了多看那人一眼,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得忽然好像有点儿明白了什么:叶荷是个像女人的男人,王燃是个像男人的女人,果真是有些天生一对的意思。
三少爷以前在天津经常打牌?贵人杰搓牌的姿势大开大合,方才十分不乐意的摁灭了烟,整个人处于有些烦躁的阶段,但对顾葭似乎又很好奇,好奇打败了他想要抽烟的欲望,便做出一副十分诚恳的样子和顾葭交谈,今天我以为顾四爷会来呢,毕竟是您的欢迎会,之前听江老板说,顾四爷几乎是把你当爹照顾,我还当真没见过顾四爷对谁温柔的样子,十分想要见识见识呢。
脸上有一块儿红色胎记的邢无不如贵人杰那样阔绰,他这个月已然没有什么余钱,又是年底,输了好些钱这年可怎么过?因此焦头烂额的想要打回来,对顾葭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奇的了,什么都没有钱重要!
怎么?无忌难不成对你们很凶?顾葭一副很正常的样子,他就是表面上凶巴巴,实际上很细心。
那是,不细心咋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您说是不是?不过说道这里,贵人杰叹了口气,说,可最近你们顾家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这话怎么讲?顾葭此刻刚好马牌,动作娴熟,然后打了一张牌出去,一饼。
顾葭的下家江老板说:碰。怎么?顾四爷生意有难处?他也没和我说。
贵人杰等轮到自己,才摸了一张牌说:哪里是难处?实在是太难了,且先不说老爷子病了吧,女人也被白老大抢了,昨儿夜里我听说放在郊区的好些货也被一把火烧没了,现在手里头不知道还有没有流动的闲钱,家里又有一帮子人要养,要过年,这个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白家给比下去。
顾葭听得出贵人杰说这些话是有意打听消息,顺道下自己的面子。顾葭微微笑道:这倒不劳烦贵公子操心,白家可是白二爷的家呢,我们和他们比什么?过年白二爷都跟我过呢。
白可行看了一眼贵人杰,虽然觉得这人实在是不会说话,但既然能让顾葭邀请自己去他家过年,那么这笔帐就以后再算吧。
哦,这么说白大爷和你弟弟这么些年的明争暗斗都是斗给我们看的?
顾葭说:反正不是给你看。
哈哈,顾三少爷有意思,说话有意思。
我倒是觉得贵少爷有趣,我才来了京城不到两天,满大街都是您和邢少爷的新闻,您说到底谁有趣?顾葭笑起来,眼尾便带着那么点儿勾人的意味,他浑然不觉,但看的贵人杰却是微微一愣,忽地心痒痒起来。
贵人杰声音提高了一些,语气很无所谓的说:哎,别听他们那些混账王八蛋乱说,我哪有什么新闻,都是假的,我最本分不过的一个人了,平日里除了爱跳舞打球,实在也没有别的爱好。
贵少爷这可就是说笑了,我怎么听说您和邢少爷经常把人家大姑娘弄进医院,昨儿不又去了一个?今天白天你们碰到的那个老先生恐怕就是那姑娘的父亲吧?顾葭不觉得对这种人需要留有情面,人家都那样说无忌了,自己还给他们个鬼的脸面!
贵人杰立马否认:那怎么可能?我是清清白白的,对那元宝姑娘也是真心喜欢,想要讨她当姨太太,她不肯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逼着人嫁我吧,可惜了哎,我除了说一声可惜,实在是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听说王兄帮忙给了医药费,我也是很无奈,王兄这是看在我的面子给的钱啊,实际上我对那元宝姑娘已经仁至义尽了。
顾葭忍着没有骂人,这一口一个我也是受害者,我也很难过的潜台词真是特别恶心,但顾葭心想自己不能偏颇,所以只是说:元宝姑娘啊?我也认识的,不如大家打完这一圈陪我去探望她一下如何?江老板,她是你的员工吧?昨儿你还特意推荐给我,让我找她按摩呢,她被不明人士祸害进了医院,这件事是在打你的脸吧?要不要陪我一块儿去?
贵人杰一瞧这顾葭杀人诛心,把心狠手辣的江老板拉进来这是干什么?!
不过他和江老板也算旧识,应该也知道这事儿就是他做的,但就一个女人的事儿,江老板下头那么多人,肯定不会在意,就像不在意梅贵小姐被顾四爷玩完就甩一样。
好呀,我陪你。谁知江老板好像突然就成了他妈的正义的化身,一副要为了自己那温泉馆子里敬业的婊子讨回一个公道,我也正打算去看看呢,她哥先前还找来温泉馆,我听下头的人汇报过后就想去,一起吧。
欸!江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贵人杰手里打牌的动作都停下,那元宝最初可是你引荐给我的啊!
江入梦微笑着说:我向所有付得起钱的人都推荐我最好的搓背女工,这有什么问题吗?
贵人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把自己面面前的牌一推,说:我看这里是不大欢迎我,邢老鬼、王燃,咱们走罢。
王燃站在一旁打哈哈:顾小三,你别说了,听话。
顾葭拍开王燃伸过来揉自己头发的手,说:我说什么了?只是去看看认识的熟人,都不行吗?不愿意去便不去吧,我又没有勉强你,是不是?他一边满不尽心的说着,一边又摸了一张牌,突然笑着把牌也推倒,呀,清一色糊了!都给钱!
江入梦:啊,顾三爷今儿手气好,我干脆直接把钱包都先给你,慢慢输算了。
顾葭点头:很好,有自知之明,拿来吧。
说着,江入梦当真是把整个钱夹都给顾葭了,顾葭拿在手里作势要藏进怀里,但很快又笑着还给江老板,说:算啦,还给你。
江入梦说:我给出去的,从不要回来,除非我自己赢回来。
顾葭:你这怪毛病,得改。
贵人杰瞧江入梦丝毫不理自己,犹豫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是不敢和江入梦闹翻,顾老四倒还好,眼瞧着就要倒台,问题是江老板这里不能得罪,便只得抽出一百块摔在桌子上便扬长而去,气塞塞的掀开帘子因为没有门,所以做不到摔门而出的气势然后在外头喊:邢老鬼、王燃,走了!
王燃其实不大愿意走,今儿是他给顾葭搞的欢迎会,他走了算什么意思?
但邢老鬼溜得飞快,还没有给顾葭钱,对王燃身边的叶荷说:走了角儿,爷们都没地儿坐,你倒是坐的稳当!滚!
叶荷立马灰溜溜的跟着走,王燃见叶荷被骂,忍不住跟出去,说:你好好说话,骂他做什么?什么意思?!
外头的四人渐渐走远,声音似乎都听不见了,顾葭也不觉得哪里不好,反倒痛快了许多,对江老板说:江老板,你方才是为了配合我还是说的真话?
江入梦想了想,说:两者都有吧。
那谢了。
不客气,你是顾无忌的哥哥,也就是我哥哥,都是一样的,他疼你,我也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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