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老人反应过来,想要关门,然而,独臂嘭的撑在门面,夏亦直接冲进了里面,撑着门的手掌,陡然朝前一伸,抓住对方脖子,脚跟向后撇在门边。
房门嘭的关上。
整个书房安静下来,魔法灯的光芒照着老人的影子拔地而起,投影在墙壁上,不停的挣扎,随后缓缓移动,抛飞出去,轰的一声摔在书桌,翻滚一圈,又落到了椅子上,桌面的纸张、书籍、魔法笔都在瞬间飞洒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伊卡麦恩捂着疼痛的肋骨,艰难的爬起来,视线越过平行的桌面,一柄刀锋唰的插下来,距离两公分的位置,直接将书桌贯穿到底。
夏亦握着刀柄,俯下上身,盯着老人:“两个问题,我问你答。”
声音落下,门外响起敲门声,有话语在说:“侯爵,晚餐已经端来了。”
夏亦看了眼,朝老人歪了歪脖子,后者在威胁的视线下,嗓音低沉:“塔姆,现在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忙,暂时没有时间吃,你先下去。”
“那侯爵多注意休息。”门外的身影恭谨的回应了一句。
老人听到脚步声,盯着房门下方的间隙,人的阴影离开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被尊称为武器大师的夏,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明白对方根本就没打算成为提拉提玛家族的家臣。
“你问吧,问完之后,然后就离开,不再与提拉提玛家有任何关系。”
话语刚落,刀柄上的手松开,撩开披风,一个圆形的布袋呯的摆在了桌面上,夏亦将布袋解开,扯去一层去除臭味的香料,露出的是一颗发髻干涸,皮肉枯萎扁瘪的头颅,微微开合着嘴巴,露出上面一排牙齿,像是生前遭受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但依稀还是能从上面看清这颗人头曾经的容貌。
夏亦将按住头颅顶部,转去方向,面对书桌后的老人,后者看到容貌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瞳孔明显的收缩。
“你要问的和这颗头有关”伊卡麦恩保持冷静,两腮却是微微鼓胀起来。
“对,他带着军队,在我的家园大肆烧杀,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些什么。”夏亦将暗麒的头颅朝老人又推近了一点,嘴角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所以,他是上层之国失踪的那位储君,对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变故
书房静谧,只有飞虫扑在窗户上的声响。
事到如今,老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唯独一个疑问也在他脑海里盘旋,那就是听闻眼下这颗头颅,失踪过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军队仓惶逃回来,皇帝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如此一想,那肯定是率领军队入侵了这位武器大师的家园,可对方的家园又在什么地方
下层之国对于北面的国度,知之甚少,现在失踪的储君暗麒就在他面前,事情便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旦说出去,就算和提拉提玛家没关系,说不定也会被牵连。
先打发走这个人,人头的事也不能声张至少要等到对方离开塔塔西亚才能报告上去。
大概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老人盯着那颗干瘪的头颅,点下了头:“是他,上层之国的储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你的手中,但是我要给你一个忠告,上层之国不是塔塔西亚这座穷困的城市,他们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有很多”
伊卡麦恩重复了一句,随后加重了语气:“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希望你带着这颗人头,离开塔塔西亚,不要再回来。”
“从哪里可以进入上层之国,我要最近的路线。”夏亦盯着老人的眼睛同样加重了语气。
伊卡麦恩沉默了一阵,视线从人头上挪开,起身走去书架,翻出一本书籍,从里面撕下一张地图,从地上捡起笔,在塔塔西亚的地方勾勒出线条,顺着道路的标志向东,然后停下,在一座名叫提米诺亚地方转笔开始朝北画过去。
“从这里开始,就是进入北部国度最近的一条路,不然就要翻越横在南北两陆的帕拉西米尔山脉,夏,我做的够多了,也是唯一换取我性命的条件。”
夏亦抓过那张撕下来的地图,看了看路线,上面那个转折的地名,之前他在来的途中,听过迈卡诺伊提起过。
“提拉提玛家也跟我没什么仇,我也不喜欢随意的胡乱杀人。”
将图纸收入怀里,夏亦将人头重新包裹好,系在腰间,拔出雪饮刀便是开门而去,楼梯口,侍卫已经围堵在那里,之前管家塔姆听出了侯爵语言中的不对,装作很自然的离开,然后召集了府中的侍卫。
然而此时,看到夏亦下来,对方身上并未有血迹,也不敢上前,随着对方一步步走下,人群便是向后退开,有人趁着空当冲上楼梯,跑去书房,见到侯爵无恙后,又跑回来,在上面做了一个释放的手势。
如临大敌般的一众侍卫,终于松了口气,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武器大师夏的传闻,他们也是听过的。
无数交织的视线里,夏亦信步而行,离开这边,回到住所的地方,唤出嘎嘎,一路走出了官邸。
中庭。
艾伦德推开劝阻的伊洛特,见到从远处侧面出口出来的身影,红着眼睛大吼:“不要走”
拔出腰间的骑士剑,就朝那边冲过去,伊洛特侧面阻拦:“艾伦德勋爵,你打不过他”随后被暴怒的人挥剑打来,他也顺势挡了一下,退到一旁。
魔法路灯的光芒、草丛的虫鸣、展开羽翅的飞虫、喷涌的水池仿佛都在瞬间变慢了,艾伦德挥舞骑士剑激发了上面的铭文,直劈过去,走在前方背影,身上的披风陡然掀了起来。
一脚无声的侧踢而出。
空气都有震音爆鸣,艾伦德出剑的一瞬,直接被踢中,身体炮弹般倒飞出去,砸在后方的有雕塑的喷水池上,人物的雕塑半截撞碎,碎片飞散各处,人影落进水中溅起无数的水花朝外面倾洒开来。
前方,披风回转重新垂在脚边,夏亦侧脸看了眼,让嘎嘎抱住自己的腿,随后加快了速度,在周围士兵的围来时,一个纵身越了起来,踩过附近一颗树的树枝,几个腾挪,消失在黑夜之中。
水池变得浑浊,涟漪荡漾扑击在漂浮的身体上,周围伊洛特的侯爵府中家臣冲来,艾伦德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夜空,一动不动。
做为侯爵的继承人,身上保命的东西,不止一个,然而在那一脚里,几乎难以抵挡,那瞬间爆发出来了力道,简直不是人该有的。
水波推挤。
他艰难的起身,相对于身上受到的伤害,心里对对方出入心爱女人房间,依旧有着莫大的抵触,和伤痕。
“打不过他”
艾伦德喃喃地说了一声,跨出水池,带着一身泥水,拒绝了旁人的搀扶,看着官邸还有亮着的灯光之中,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东西。
“或许它能。”
艾伦德的目光望去了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