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家文,你这朋友好像不待见我,得,我也不碍人眼了,这就回房了哈。杜美柔说罢扭着腰离开。
郑家文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林舒柔,心里不禁叫苦,她该怎么办呢?
我爹娘肯定有事谈,一时半会见不了我们,我们在这干坐着也不好,你和我回房休息休息,好不好?郑家文好言好语问着。
林舒柔看着郑家文道:你觉得我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放弃吗?放弃我们的感情?郑家文坐到椅子上,两手搓了搓脸,语气满满的无奈。
此刻的书房内,佣人正在向书房里的人汇报自己所看到的。
哎,在家门口一听不让进就要走,进来后等的不耐烦了就问有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且不说她家里,就说这遇事就放弃的性子,也不适合啊。郑钧仁听了佣人的话,心里更不认同女儿的恋情了,他是理智的,希望找个接班人,儿子女儿既然都没希望了,那就找女儿的伴侣。将来将生意交给家文和家意的伴侣,两家也能互相牵制着。显然林舒柔不符合他的要求,相反侯淑仪他相当满意,此次另辟蹊径专门做女式服装,将旗袍打造成潮流,主意很正眼光很准。
我听了心里怪心疼的,家文心里那该是怎样的难受啊,都是女儿家的,彼此互相迁就一下,谁家的女儿不是宝呢。陶敏虽然还没见着林家小姐,光看了亲信寄回来的信也满满的不乐意,林小姐的态度并不坚定,而她女儿又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当娘的怎么能不心疼。
郑老太太一直闭着眼,只是手里捏的佛珠一直在动,证明她还没有睡还在听。
况且,淑仪在上海一个人很辛苦,亲信电报回来,从她对家文的各方面看,我都钟意淑仪。陶敏提到侯淑仪脸上稍稍有些笑意,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女儿的伴侣对自家女儿好的。
说到淑仪,的确进退有度,小小年纪不容易啊。那钱经理对她也是赞不绝口,最主要的是她那份洞察力和做事风格很得我心。郑钧仁说着从袖口取出一份信,昨天傍晚钱经理的信也来了,说淑仪曾拿着一张家如的照片问他是谁,这事很蹊跷啊,我看了家里的相册,家如的那本第一页的确少了一张。但淑仪来我家并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那么她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郑老太太闻言睁开眼睛,面色不大好看。
我说之前你们给我读的信怎么有种感觉淑仪不认识家文似的,原来罪魁祸首在这照片上,淑仪手里本该就一张家文的照片,这事你问你二姨太,当初定亲的时候给侯家送去了谁的照片。
郑钧仁闻言脸色有点难看。
还有啊,我再次提醒你,那次张妈说了,在西楼角上曾经看见你那姓邓的好兄弟和这杜美柔拉拉扯扯的,你最好多留点心,我听了心里很不舒坦,这几天老睡不好寻思这事,但凡有牵着的才拉拉扯扯私底下见面呢。
郑钧仁揉了揉太阳穴,他问过杜美容和邓奇瑞了,当时是为了儿女婚事,恰巧在西楼角上遇见了,杜美柔退还了邓太太给的镯子不想订这门亲,原因是看上江家大少爷了。
我知道了,娘。郑钧仁嘴里应着,可心里却认为老娘多虑,不信杜美柔,难道他的兄弟邓奇瑞他还信不过吗?
娘,我找人跟着她一段时间看看,若是一切正常您老也可以宽心了。
若是正常那谢天谢地,若是不正常你可就要上上心了。自从知道她和邓奇瑞拉拉扯扯的,我每晚都寻思不对劲。这次给家意订亲,你那二姨太死都不愿意和邓家结亲,我这心里直打鼓。你可别怪我这老太婆瞎寻思,事出巧合必有因呐,别的我不怕,我就怕家意不是我郑家的娃。
郑钧仁本来不信,听老太太说多了,心里也稍稍有些怀疑,毕竟涉及家中血脉的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陶敏看了郑钧仁一眼,她听老太太念叨好几回了,她一开始也以为老太太多想,可听得次数多了,越想越觉得可疑,毕竟杜美容当初是大着肚子进门的,进门之前的事谁知道呢。
陶敏见气氛有些尴尬,将话题重新扯到照片的事情上。
这照片到底怎么到淑仪手上的,该是问问她的好,或许不关二妹的事。陶敏觉得杜美柔不会那么蠢的,给了家如的照片,日后侯家人看的却是另外一张脸,瞒都瞒不住,况且也没有动机啊。
事实上杜美柔就蠢的那么做,为了一个赌字,赌侯家看见龅牙的照片拒绝这么亲事,少了一个学生意的人进门,就不会和她女儿争财产。
郑钧仁想了想道:你写封信给淑仪问问吧,另外这个点了,就算那林小姐被劝住你那女儿也怕等不及了。你去让佣人请那林小姐去亭子里谈话吧,客气一点,劝散的好。
陶敏闻言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走。
郑钧仁看着书房的佣人道:去请你家二小姐来见我。
话音刚落,郑老太太站了起来。
娘你去哪儿?郑钧仁瞧着往外走的母亲愣住了,说好的一起敲打家文的。
我不做恶人昂,我是祖母,隔辈亲的,家文现在就喜欢那林小姐,我要拆散她们家文得多恨我,划不来的,我回屋躺会去。郑老太太说罢迫不及待地走了。
郑钧仁就差翘胡子了,得,这个恶人他来当。
郑家文得了话,几乎是跑着来书房的。
爹,诶?我娘和奶奶呢?郑家文一进书房见只有她爹,顿时愣住了,她还以为要三司会审呢。
你有事说事,管你娘和奶奶去哪里。郑钧仁说罢指着一旁的椅子,坐下吧,喝口茶。
郑家文见父亲不是那么严厉,还以为有戏,毕竟都同意她和侯家小姐结婚了,没必要不同意她离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郑家文端起茶喝着。
这是今年的新茶,好喝吧。郑钧仁笑着问道。
还是那个味,和爹你之前托人带到德国的茶一样香。郑家文见父亲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那是你奶奶和你娘每年逼着我托人啊,说异国他乡喝点家乡的茶好。郑钧仁放下茶盏,叹了口气,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你一天天长大,我也一天天变老咯。
爹正当壮年呢。郑家文说罢却瞧见父亲耳边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