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民国之缘来是你 李叙 2484 字 2023-09-26

陶敏读罢揪着心口,人刚醒,身子肯定很虚,这要出去了被歹人.......

老大媳妇,这怎么了?郑老太太急了,她拿过信,老花眼也看不清楚。

娘,家文离家出走了。陶敏说罢看向一旁的侯淑仪,愧疚道:淑仪啊,委屈你了,刚嫁过来人醒了却跑了,娘待家文跟你赔个不是。

侯淑仪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道:娘,眼下外面也不是很太平,找人要紧。

这句话说到陶敏和郑老太太心坎里去了,侯淑仪不哭不闹,还关心家文,她们十分满意。

孩子,难为你先考虑家文啊。郑老太太因为孙女醒了十分感激侯淑仪,她这把年纪了,你跟她说孙女不是被侯淑仪冲喜冲醒的她都不信。

奶奶,这都是应该的。侯淑仪深知自己的命运如今都挂在郑家文身上,郑家若是依从女儿退了亲,她的父亲还有大太太四太太必定为了钱再把她嫁给别人,那时她的命运才是真的危险了。

在侯淑仪看来,嫁给女人还有转机日后抽身离开,嫁给男人怕是结婚那天就难逃厄运了,所以眼下她必须要留在郑家。

二小姐,药来了。秀姑端着药低着头进了屋,瞧见众人后故作惊讶状。

秀姑,二小姐人呢?陶敏拿着信的手发抖。

哎呦,你还看不出来么,家文为了逃走把她支开了,她哪里知道什么。郑老太太有些头疼,秀姑啊,去,去前头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让他过来一趟。

嗳,嗳。秀姑将药放在桌子上,慌乱地跑了出去,刚才太太一声质问,险些让她装不下去。

第九章

郑钧仁来到女儿房间,看罢书信大怒,直接将信拍在桌子上。

反了她了,刚醒过来就给我闹幺蛾子,满嘴的自由人格,出去几年学问不知道精进没有,这喊口号她却学的来劲。郑钧仁心头的怒火蹭蹭往上升。

现在不是骂的时候,家文就这样走了,万一遇到歹人这可麻烦了,赶紧派人去找啊。郑老太太急道。

郑钧仁在房间踱步,随后道:找也只能让人偷偷去外面找,声张不得,我厚着脸皮去请来证婚人、主婚人,再让人家知道家文逃婚,这不是戏耍人家么。

管你大张旗鼓地找还是偷偷地找,总之必须把我孙女平平安安地找回来。

郑钧仁看了眼母亲,又看了眼一旁的妻子和侯淑仪道:我去安排人,府里不得声张家文离家出走的事,就说人没醒,关着屋子不得下人进来。此事,委屈淑仪了,等我把家文找回来,必定让她给你赔不是,我这个女儿都让家里人给宠坏了,无法无天。

老爷。陶敏不爱听,自己的女儿自己都舍不得说呢。

本来就是,你说,她喜欢女孩子,我豁出去这张老脸满足她,到头来她不领情不觉得我开明,反而觉得我封建,反了她这样说她老子。就这样留下封书信走了,她负责任么她,这让我怎么跟侯家亲家公亲家母交代,人家把好好的姑娘送过来冲喜,再让人家知道人跑了,哪还有咱们半点理?再说,这女婿还是女娃子。郑钧仁此刻真觉得有这么个女儿自己能少活好几十年。

哎呦,你少在这叨唠拉,找家文要紧,侯家那边先瞒着撒。郑老太太头疼,她的乖孙女不定在哪里受苦呢。

郑钧仁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侯淑仪的手心布满了汗,目前看郑家人倒不像是要退婚的,也没有提认义女的事,暂时来看她还算安全。只是待在郑家绝非长久之计,只一味在郑家做个吃穿不愁的少奶奶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必须找点事情做才行。

那边,茗山将郑家文送到许先生家里便匆匆离开。郑家文见了许曼华唤了一声先生便再次晕倒了,吓得许曼华连忙去找大夫。

许奶奶,阿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小郑念坐在床前,两手托着小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郑家文。

大夫说好几天没进食饿晕的,一会就能醒,再等等。许曼华摸了摸小郑念的脑袋。

那我从锅里舀点粥给阿耶先凉着,不然阿耶醒来粥还烫着就要饿坏阿耶了。郑念说罢两个小胳膊撑在床上,小腿一抬跳下床去,不待许曼华说什么,便急匆匆地往厨房跑。

许曼华怜惜地看着小郑念的背影,这孩子命苦啊。

小郑念到了厨房,搬过小凳子踩到上面,将锅盖费力往边上挪了挪,拿着小勺子往碗里舀着粥,神情十分专注。

舀了半碗粥后,小郑念用木盘端着往屋里去,走到院子里听见门响,瞧见来人后咧开小嘴笑着迎上前:小姨,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不唱戏吗?

来人是杨徽芬,是王萍娟的师妹,刚过十九岁,在戏班只能算是二肩花旦。

今天不唱,来看看你和许先生。杨徽芬对郑念笑了笑,右手接过郑念手里的粥,左手提着水果往屋里进。

小姨,我阿耶在屋里。郑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杨徽芬。

什么?杨徽芬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弯腰看着郑念道:念念,小姨要去大城市唱戏了,到时候赚了钱可以养活你,你不要再对那郑家文抱有任何期待了。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你上次还哭着说她不要你呢。杨徽芬知道她没有理由去怪郑家文,可她就是愤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伤心的小郑念在她怀里哭着说郑家文不要她,她就有一腔无名怒火。

但我阿娘让我跟着她呀。小郑念手指捏着衣摆,有些无措。

杨徽芬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许先生。杨徽芬将粥和水果放下,见小床上躺了个人,走近一看愣在原地,虽然时隔六年,但她还是认出床上的人是郑家文。

六年前她还小,十三岁,刚进戏班学戏两年,吃住都受师姐王萍娟照顾,因而见过郑家文好几回。一开始王萍娟和郑家文好的就像一个人,那郑家的二小姐每天放学都要来一趟,可突然有一天郑家文再也没有来过,师姐也时常红着眼圈,再后来师姐嫁人有了念念,她就把郑家文这号人给忘了,直到那一天,那个最令人心痛的晚上,师姐临死前将日记交给她,她才又想起了郑家文这个人。

徽芬来了啊,说了好几回你唱戏不容易,来的时候就不要买东西了。许先生回头道。

许先生,您照顾念念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感谢您。杨徽芬红着脸颊,今年她十九岁可却没多少积蓄,连像样的行头都没有。头肩花旦防她跟防贼一样,生怕她把唱词学了去,二肩花旦其实就是个顶替人的角色,除非头肩花旦遇到什么事实在上不了台才能轮到她。

遇着就是缘分,谈什么谢不谢呢,只是可惜你师姐了,人啊,还是要争命才行,不能轻易屈服。许先生说罢重重一叹。

杨徽芬沉默了,为了那去世的师姐。

咳咳。小床上的郑家文咳嗽两声,眸子缓缓睁开。

家文。许曼华上前轻轻唤道。

先生。郑家文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水.......

小郑念闻言连忙走到门口的柜子前,踩着凳子倒好水,来到床边,用小勺子舀着水递到郑家文嘴边。

郑家文张开嘴喝了下去,看清楚床前的人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