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民国之缘来是你 李叙 2405 字 2023-09-26

嗯。郑家文看向一旁同父异母的妹妹,轻轻点头,可叹这妹妹她没办法打从心里去亲近。

来,来,家文啊,守着奶奶来坐,你爹啊出去有点事,明儿个就能回来,到时候把族亲啊邻里啊还有你父亲生意场的朋友都叫来,给你接风洗尘。郑老太太笑呵呵地往主位走去。

郑家的老宅子,厅堂上还是旧时的样子,堂中央挂着一幅家和万事兴的字画,在正前方和左右两边放有桌椅,是苏家会客宴请之用。

奶奶,不用的,我最喜欢的便是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吃饭,不必铺张的。郑家文扶着奶奶坐下,奶奶有开宴的钱不如给我,去自助一些贫困的学生。

郑老太太闻言笑道:你啊,跟你三叔一样,你娘五月份给你去的信你收到了吧,你三叔当校长了,那整天围着一群大学生转,乐此不彼。

收到了,三叔也给我来信催我早归,他还想让我去授课呢。郑家文笑道。

那岂不是成了大学里最年轻的先生?郑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可惜啊,你父亲盼着你回来接管他手里的生意,做先生是做不得了。

郑家文闻言脸上有些不自然,她去了德国私自把专业给改了,她并没有听从父命去学经济学。此番回来商议前程,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哎呦,家文回来了啊,瞧我,还是晚了一步。

郑家文闻声向后看去,见是二姨娘,便站起来问好:二姨娘好。

哎呦,好,好,咱们家文真是有出息啊,瞧瞧,这西装衬得,比那群个白面小生还好看还英俊啦,干脆啊,把长发剪了换个短发,那就更英俊的不得了诶。二姨娘面上笑呵呵的,身上还穿着光绪末年流行起来的滚边套裙。

此话一出,陶敏的脸色变了变道:二妹,女孩子哪能用英俊比喻。

二姨娘闻言讪讪一笑道:是,瞧我这张嘴,没读过书不会说话,太太别与我计较。那啥,家文也回来了,咱们开饭吧。

开饭,开饭。郑老太太瞧了儿媳妇一眼,站了起来,她知道儿媳妇忌讳什么,家文喜欢女孩子的事一直是家里的禁忌的话题,但凡沾一点边也不成。话说回来也是,家文是怎么喜欢上女孩子的?

一家人吃了饭,郑家文将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挨个分了,郑老太太带着礼物回屋午休,郑家文跟着母亲陶敏回了屋。

你的房间奶娘每天都有打扫,陈设维持不变,还是老样子。陶敏说着抚裙在圆桌下坐下,看着女儿,目光有慈母的柔光也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忧虑。

郑家文在屋里转了转,看向母亲,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和母亲说,比如她的感情她的志向,可她心里有顾虑,她知道,母亲虽不开口,可心里却抵触她喜欢女孩子的事情。

娘,我,我可以同您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我的感情和志向吗?郑家文站在母亲旁边缓缓开口。

陶敏避开女儿灼灼的目光,站了起来道:你赶路想来也累了,先休息吧,你有什么想说的等明儿个再说吧。

陶敏说罢像似逃一般地快步离开,女儿喜欢女孩子的事萦绕她心头六年,六年啊,她曾鼓足勇气要去面对,可心里总盼着万一女儿哪一天遇见志向相同的男子呢,她总是心存侥幸,可这次对上女儿的眸子时,她知道,这种侥幸不可能了。

郑家文瞧着母亲走远,微微一叹,走到桌子前,打开手提箱,取出一些礼物,提着出了家门。

郑家文自幼聪颖,读书过目不忘,算数张口便来,在中学时她得到了汪谦和许曼华两位老师的大力栽培。郑家文出国六年也时常与两位恩师保持通信,如今汪谦已身在广州一所学校当主任,而许曼华因丈夫和孩子的原因,依旧在苏州教学。

郑家文来到自己曾经读过的中学,漫步在校内,一阵铃声响起,郑家文在讲堂外驻足。

咦,外面的人是谁啊?穿着这么前潮,这身西装没四五十元下不来。

许曼华走到走廊上,听见声音转头去看,觉得有些面熟,便托了托眼镜,眯着眼看去,瞧见是郑家文连忙迎上前:是家文回来了啊?

一别多年,先生依旧风华正茂。郑家文笑着上前。

哎呦,老了哦,来,来,去树下坐坐。许曼华牵着郑家文的手往一旁的杨树下走去。

那个是郑家文?那个三岁识千字,七岁通英文,十四岁就考上附大的无锡神童?

想来是,许先生不会看错的。

那厢树下,许曼华看向郑家文,拉着学生的手问道:今天刚回来吧?

是,刚到家,心里想念先生便过来了。郑家文说罢,身后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

许奶奶,我题做好了。

郑家文闻言回头看去,见一大约三四岁的女娃娃,眼睛水灵灵的,脸颊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念念乖。许曼华闻言站起来去牵女娃娃的手,又别有深意地看了郑家文一眼。

你是我阿耶吗?叫念念的小娃娃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家文,眸子里带着几分欣喜几分委屈。

啊?阿耶?郑家文眨了眨眼,哭笑不得,不是哦,我是女的怎么会是你阿耶呢,小娃娃认错人了。

可你就是念念的女阿耶啊,你是来接我的吗?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呢。小娃娃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涌出泪花来。

啊?郑家文懵在当场。

第三章

郑家文懵了好几秒,出国多年,刚回来便有一个萌娃唤她阿耶?这是多么怪异的事情,便是唤个阿娘也比阿耶有几分可信度啊。

先生,这........郑家文看向许曼华。

许曼华蹲在念念身旁心疼地给念念擦着眼泪,叹道:这事说来话长,念念大名叫郑念,是她娘去世前一个月改的姓。

改姓?郑念?这不是和我一个姓吗?郑家文更懵了。

哎,她娘是王萍娟。许曼华叹道。

嗡的一声,郑家文只觉得身子站不稳,王萍娟,王萍娟,那个被她强行遗忘的名字,如今再度从恩师嘴里听到,她轻抬左手扶在树干上,那人去世了?

你怎么能说出喜欢我的话来?

你我都是女子,你怎能这样变态?

你走,从今后我王萍娟与你素不相识。

滚,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恶心!

郑家文念起以往,那戳她心窝的话再次在耳畔响起,多少年了,她用了多少年告诫自己坚强地走下去,她不是变态,她并不恶心。

家文.......许曼华瞧着自己的得意学生,千万句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先生,我还有事,先,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郑家文说罢抬起便走。

小郑念见状迈着小腿上前,抱住郑家文的膝盖,仰着小脸,眼眸中泛泛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