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婵也回望着他,似乎在等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可这样不清不楚的一番对话,实在难将人说服。
不过……这是自家娘子,莫尘垚轻叹着摇了摇头,将温姝婵揽在怀中,在她头顶低低道:“我信你,明日我便亲自去安排包厢。”
说完,他将手滑向方才拍温姝婵的那个位置,轻声问道:“方才有些着急,手上失了轻重,可将娘子拍疼了?”
这话题转的真快,温姝婵还没反应过来,莫尘垚便开始轻轻帮她揉了起来。
温姝婵羞的将头埋在他怀中,不敢出声。
莫尘垚喉结微颤,心里越来越乱,最后一挥手,将桌上灯台熄灭,直接将温姝婵横腰抱起,走向床榻。
二人心跳逐渐加速,隔着窗纸透来的月光,也能瞧出他们烧红的脸颊。
理性叫莫尘垚快点住手,速速去旁间
冲凉,而感性却占据了上风。
也许是他早已压抑太久,终于在今日得到温姝婵回应的缘故……
这份极力压抑的,便是他内心深处的反心。
五日后,温辛恒如约来到永安茶楼,这是二楼最边上的一处包厢,隔壁那间莫尘垚也提前做了安排,他们的谈话不会泄露出去半句。
温辛恒推开房门,温姝婵正在里面饮茶,他先是来到窗前看了看窗外,随后将窗子落下,转身又警觉地打量着房间。
温姝婵淡笑地朝他招了招手:“哥哥快坐吧,如此大事,我早就细心检查过了。”
温辛恒点点头,没再细细查看,直接坐在她身旁道:“你向来心最细。”
温姝婵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进入主题,问温辛恒和李婉卿有何打算。
温辛恒冷冷道:“婉卿打算毒杀俞厷。”
李婉卿最是受宠,能够时常接触到俞厷,此法听上去是最简单,也最直接方法。
想着想着,温姝婵忽然觉出不对来:“毒杀俞厷可没那么容易吧?不然婉卿姐姐早就出手了,为何等到现在。”
温辛恒点头道:“宫里戒备森严,烈性毒药,如鹤顶红,□□这一类的,皆无法带入宫中,所以婉卿打算用朱砂……”
朱砂是常见之物,并不会引起察觉,日日给俞厷服用朱砂,时间久了便可引起中毒。
“怪不得婉卿姐姐当时说,要等半年到一年之久……”温姝婵缓缓点头,可随即又想起件事来:“往日里太医不是要诊平安脉么,万一觉察出来该如何是好?”
温辛恒解释道:“量少的话,一般觉察不出,待能觉察出来时,便已经开始毒发了。”
“不妥。”
花鸟屏风后忽然传来声音。
温辛恒拔出腰间匕首,倏地一下站起身来。
见是莫尘垚,温辛恒立即惊讶地看向温姝婵。
“婵儿!”他压着怒气道:“往我如此信你,你竟然……”
“哥哥莫要急!”温姝婵忙站起来与他解释。
温辛恒正在气头上,他总不能杀了莫尘垚灭口,却又担心莫尘垚会将事情败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尘垚神色淡定,他望着温辛恒道:“我的确是来帮你的,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口说要帮忙,温辛恒定不会轻易相信,可是若开出条件来,那便真实得多。
温辛恒冷冷问道:“什么条件?”
莫尘垚抬手示意他坐下,屋内气氛稍稍缓和一些,莫尘垚便将自己的身世全然道出。
最后,他道:“现在的俞厷定不会替我生父翻案,当年事情的详情,我便无法得知,可若是他死了,恒哥和李婉卿掌权,那便不同了。”
温辛恒看向温姝婵,从她的反应可看出,她早就知晓此事,温辛恒颇有些埋怨地瞪了眼她,温姝婵自知有愧,讨好似的对温辛恒道:“我们真的能帮上忙的,若是有其他心思,干嘛平白无故将整个莫家也牵扯其中。”
静默了片刻,温辛恒长出一口气,将手中匕首合上,点了点头,看向莫尘垚道:“朱砂不行的话,还能有何法子?俞厷的吃穿用度,皆由太医院查验,寻常毒根本无法近身。”
温姝婵提议道:“对了,太医院,若是太医院有信得过的人,那么事情便好办多了。”
“太医院那帮老头子,怎么肯替咱们办事?”温辛恒摇头道。
一直不语的莫尘垚,忽然问道:“李婉卿身子可还好?”
温辛恒不知他为何如此问,有些不解地道:“
她之前因红花之事,虽然捡回一条命来,可身子还是虚弱至极。”
莫尘垚若有所地缓缓道:“我有一个想法,但是得先问过季师傅。”
季师傅的名号,温辛恒早有耳闻,经他手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但此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他不敢再轻易拉其他人进来。
莫尘垚笃定地道:“放心,季师傅对俞厷的仇,只会比你我多,不会少。”
季师傅早年一直四海行医,最关键的原因是他不敢回洛京。
因他本姓纪,是当年因贪污灾银一案,触犯先帝的工部尚书纪元顾之子。
季师傅自幼便对医理兴趣浓厚,家中子嗣众多,纪元顾也不逼他考取功名,还四处帮他寻了个号称医仙的师父,带着他四处游历行医,也正是如此,他才侥幸躲过一劫,从此更名,隐匿于世。
莫尘垚道:“季师傅直到今日,都觉得纪元顾当年是被冤枉的,在他眼中,父亲绝不是贪银之人。”
温辛恒点头道:“那件事我很早以前听父亲提起过,当初所有人皆不相信,那般清高的纪元顾,竟然会贪得如此巨款……”
“如果能帮他翻案,或者弄清楚当时的真相,我想季师傅一定愿意帮忙。”温姝婵道。
三人商议的最后,温辛恒点头道:“只要此人信得过,便照垚弟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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