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莫桑和魏秋回了乡下看外婆。
外婆佝偻着背,整个人都弯弯的,像是一个晒干了的虾皮一样。莫桑一进门,外婆就拉着她的手,一直欣慰地说着,“好,好,好孩子。”
具体为什么她要说好,或许莫桑自己也说不上来。
莫桑感觉到外婆的手冰冰凉凉的,就像是枯树枝一样。外婆住的是土坯房,通风不是很好,一进门就能闻到那一股子散也散不去的霉味,都不用仔细找,都能一些角落里找到一些蜘蛛网,上面还有蜘蛛懒洋洋地趴在上面等待捕食猎物。
魏秋把厨房整理了一下,准备做午饭。
莫桑和外婆紧挨着坐,听她一直唠叨。外婆说话有很重的口音,再加上年纪大了,嗓音像是一个漏了风的风箱一样,莫桑听不太懂她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应承。
但外婆的有一句话她是听懂了,大概说的是,“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入土了,不用跟你们去城里。”
听完这句话,魏秋眼睛红红的,莫桑也是。或许人老了,对于冰冷的地底下没那么害怕了。
那陈奂呢?
莫桑拍了拍脑门,又想远了。或许是最后那辆车的爆炸场面给莫桑带来了太大的震撼,以至于在后来漫长的时间里,莫桑始终没有忘记这个人。
日子简单而乏味,短暂而急促,莫桑的生活就像是一杯倒在了玻璃杯里的白开水,让不渴的人喝起来枯燥乏味。
莫桑还和外婆去扫了外公的墓,其实外公的墓很干净,连枯叶都没有落在上面。看起来应该经常有人来清扫。
外婆坐在外公墓前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恋人依偎在爱人怀里的模样,或许外婆反而期盼能早日和自己的爱人一起躺在土里腐烂。至少莫桑是这样认为的。
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陈良。
有些迫不及待,莫桑直接去了他家。陈良来开门的时候还微微又些诧异,但是看见了是莫桑之后,那一阵诧异慢慢转变成了含在眼里的笑意,“你怎么来了,还那么急,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
陈良说着还准备迎她进门,莫桑按住了他拉开门的手,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不,我不进去了,我来只想和你说句话,说完我就走。”
陈良从她眼神里流露出的神情分辨出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突然有些不想听,但还是愣愣地站在门口,强露出一个微笑,“怎么了?”
莫桑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我们分手吧。”
这个猝不及防的消息似乎让陈良没有缓过神,他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莫桑的嗓音坚定而充满穿透力,“我说我们分手吧。”
说完之后,莫桑自顾自地转头就走,但刚没走出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回去。
莫桑看到的是一张陈良几乎快要失去理智的脸,“不行......不可以......”
莫桑扭动着挣扎,但是陈良抓着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莫桑动弹不得。
“算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莫桑突然有些搞不懂,什么时候开始,陈良对她有那么深的感情了,深到以致于在她说要分开的时候能让他如此低声下气。
但是,莫桑并不想管这些,仍旧我行我素。
“你放开。”
最后,陈良手一松,莫桑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意识还没有离去的时候,莫桑像陈良伸出了求救的手,本以为他会紧张地冲上来查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后,但是,他好像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在耳旁听到一个人细细碎碎的声音,听不大清,但莫桑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愤怒,他的悲凄。后来,一阵冰凉的刺痛从胳膊上传来,整个人晕晕眩眩,莫桑再次失去意识。
“你既以成为我们陈家的人,那就得循规蹈矩,怎能偷窃东西送给母家,该打。”
莫桑刚听到一些声音,身上就因为击打而产生疼痛不断痉挛。那些人似乎毒辣地很,用藤条编成的木棍不停地在她背脊上抽着,莫桑张着嘴,连喊都喊不出声。
“住手。”
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了耳畔,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这个人中气不足,而且缠绵病榻已久。
gu903();迷迷糊糊抬起头,一个身着青衣长袍的少年就这样站在不远处。他身边一个还带着稚嫩脸庞的少年搀扶着他,而他似乎是有些累,站在那儿,连腰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