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莫桑跑到学校去上课了,虽然是梦里,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本来打算继续让陈奂在校门口等她,却被陈奂一口拒绝了。而且他的理由也让莫桑惊奇,他说他要去逛逛,莫桑真的很不确定他能不能认识路,知不知道怎么看红绿灯过斑马线。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他又不知道现在的法律,也没有身份证,万一要是一不小心做了什么,被人抓进监狱怎么办?莫桑突然发现自己像个家长一样担心着自己家的熊孩子,而且还被熊孩子嫌弃。算了,狠下心不去管他。
但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桑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一然后往他手里塞了一些零钱,“这些钱你拿着,出门在外总是要用到的。”
说完之后就转身跑回了学校。
一进教室莫桑就有些懵了,她在一个集体里性格本就孤僻,所以在大学这个相对来说比较自由的集体里,在加上班主任的放养式管教,大家都是自行选择同桌的。莫桑爱好清静,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可今天竟然多了一个人,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莫桑虽然不太喜欢,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自然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打算。
“嗨,你好呀!”
明媚的声音十分地具有感染力,莫桑抬起头也对着他微笑,“你好。”
看起来是个很斯文的男生,秀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眼镜,嘴唇泛着淡粉色,不像陈奂,苍白到让人不敢靠近。他里面穿着洁白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毛衣背心,头发染成了浅栗色,总而言之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分清秀的男生。
“你早上没有来吧,我是新来的转学生,所以你没有看到我。”嗓音清澈干净,听起来也十分诚恳。
转学生?莫桑若有所思,她念的学校可是本市的重点学校,哪有人就这样想来就来的呀,看起来这个人不是一个靠实力的学霸,就是有什么好的家世。
不过莫桑并不是那种爱逢迎别人的人,也没有打算和他多聊下去,“哦,欢迎啊!”
语气淡到不能再淡,完全让人听不出任何一丝和“欢迎”这两个词相符的情绪。
不过这个男生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而且对于莫桑来说他还有些不识趣,他嗓音中的热情丝毫不减,“我叫许尘归,你呢?”
“莫桑。”
“我今天刚来这儿,对学校里还不是特别熟悉,而且也没有什么朋友,你愿意做我的第一个朋友么?”
其实是有一点矫情的话,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真诚,就想起一条清澈的河流一样,你可以清楚的看见河里游来游去的鱼,还有那河底的鹅软石,那摇摆着的水草。
纵使莫桑再冷淡也很难拒绝一个这样的人,“好啊!”
听到了莫桑确定的答案,许尘归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莫桑看见他也忍不住扬起了淡淡的笑。这个许尘归,很有吸引力。
单单只是一个下午的相处时间,莫桑就发现许尘归是个十分优秀的人。这不单单是从他回答老师问题这方面,也包括了他交友的能力。
他几乎不会拒绝任何人,虽然他是刚转来的新生,但他乐于帮人解题,做值日,而且言语幽默,最主要的是还长得帅。这让下课之后莫桑的位置旁边没个清静,那些女生们装模作样地拿些习题来问许尘归,不过他都十分耐心地为大家解答了。
莫桑有些苦恼地撑着头,如果想要清静是不是又改换个位置了。可许尘归是那么真诚地想要和她交朋友,虽然......这可能只是他对人的惯性礼貌,但是如果她现在突然换座位,许尘归一定会认为她是在针对他。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很久没有看看这个世界了,它变化的真快。只是来来往往的人依旧没有变化,他们的神色大多冷漠,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一些人神色匆匆急着赶路,一些人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但都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来往的行人漠不关心。
对食物已经不再需要了,吃下它们只会造成自己的负担,身体的消化系统已经停止运转了,如果吃了食物只会腐烂在肚子里。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用一个女孩塞给他的钱买了一支棉花糖,也不吃,就这样看着。仿佛要盯着它到天荒地老。
最后他把棉花糖送给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子先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最后似乎还是没有抵住诱惑,接了过去,然后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跑着跳着离开了。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碰到了个熟人,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一丝意外,只是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就像是对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热络地打招呼,“我就知道你醒了。”
两个人到了一家咖啡厅,那个男人为陈奂也点了一被咖啡,虽然完全没有必要。
男人看着陈奂年轻俊朗的面孔,“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您的装扮也不像从前,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您。昨天晚上就感觉到了您醒了,连夜去了您的坟墓。但是没有看见您,我有些失落,但是又高兴起来,最起码可以证明您真的醒了。”
陈奂转动着咖啡杯,“是啊,我自己也想不到,还能有一天重见天日。”
男人似乎有些激动,但又不想被人知道,偷偷地把头转向一边用袖子抹掉眼泪,“我一直守在您的坟墓旁,不管多么颠沛流离,我都会按时去您那儿看看。只是后来世界变了,现在的尸体都必须火化,不能乱葬,没有办法,我就把您的坟墓给夷平了,最近山上发生泥石流,本来还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却没想到......”
“其他人呢……其他人过得怎么样?”陈奂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急促地问出了这句话。
gu903();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眸子暗了下来,垂着头,像是烈日下被晒得快枯萎的稻穗,“发生过无数次的战争,人们用了一些十分暴力的武器,我们一起逃难的时候他们都被流弹炸的四分五裂,我就把他们都给烧了,我想,化成灰总比那样继续活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