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一直以来也是有感觉的,对么?”
孟昭没说话。
这算是默认,杨飒兴奋地抱着她转了一圈,然后把人放下来抵在墙上,用低沉的声音强硬道:“既然如此,以后不许抗拒我。”
孟昭微微偏头,忽而望见窗外假山后的几枝梅花,竞相绽放。她甚至感觉自己隐约闻到了梅香,有些恍惚。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春暖花开,一个美好的,不带有任何计谋与利益的开始。
杨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而后微微皱眉:“你什么时候离开?说是要寻亲,究竟是寻的哪儿门亲戚,你家难道不在永昌府?”
孟昭从他怀里挣脱,整了整衣衫,平静道:“说来话长。我在泰陵耽搁了许久,最迟明日一早,其余的若是我们下次还能见面,再说吧。”
她的身世有诸多漏洞,一时间不好说。
杨飒虽不满,但知道她性格如此,如今能够答应已经令人惊喜,不可强逼。
“什么叫做还能见面?”他冷哼了一声,又用低沉的声音道,“我们不日也要起程,最后回到九华,来年春暖花开,定能见面。”
孟昭抬起头望着他,过了一会儿,轻轻地点点头。
过了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将戴江遣人送过来的药端起来:“先把药吃了,戴江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竟然有人幼稚到不吃药的地步。”
她言谈讽刺,杨飒此刻春风得意,不与她争口舌之快。他往榻上一坐,唇角微翘道:“我行动不便,只得劳烦你了。”
孟昭端着药碗停顿了片刻,只能坐下来,认命地递过去。
将过往的一切都了结后,孟昭急着离开,杨飒却又强行留了她半日
,过后让戴江将人送走。戴江见到孟昭鬓发有略微的散乱,脸颊微微潮红,一时间心里诸多猜测,把人送走后便询问杨飒。
杨飒面色好了许多,眉梢里也透出春风之意,便矜持地提了一句。戴江很惊讶,虽然不知道孟昭是如何想通的,却也觉得两人终于不折腾了。
刚回到绸缎庄,掌柜的就急急地抓着孟昭的胳膊,将她拽到一旁小心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刚才一个带着剑的公子来找过你,面色不善,气势汹汹的。你小心点!”
孟昭一时间想不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斟酌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刚走他就过来了,并且跟小孙起了冲突,然后就离开了。”掌柜的袖着手,叹了口气,“你去看看吧,别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孟昭连忙回到后院的房间内,刚靠近就听见孙绮波的叫骂声:“敢惹你姑奶奶,真是不耐烦了……”
“想当年,我说一不二,哪儿敢有人这么嚣张……”
她脚步停了两下,又抬脚进了房间,孙绮波正在气呼呼地收拾行李,她动作幅度很大,显然是动了真气,借助收拾东西发泄。
孟昭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方才到底是谁惹了你?”
“还说呢……”孙绮波转了个身,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面色如同煞神,“就是上次王府那个抱着剑装逼的人,他刚才找上门来,态度非常恶劣,我就说了他两句,他居然敢跟我动手……”
剑客……
孟昭猛地想起一个人——霍修砚,“他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是找你……”孙绮波终于发现不对,皱眉道,“但是他来时汹汹,难不成你惹了他?”
上次在王府见面,霍修砚说是要给陶青家里去信,难道……
孟昭霍地站起身来,对孙绮波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为什么?”孙绮波很疑惑,而后想到什么脸色复杂,“你真的惹了他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解释。”孟昭起身开始收拾包裹,孙绮波也只能开始收拾,“太急了,而且我们也没来得及跟唐公子道个别。还有,你刚刚去看那杨大人了,情况怎么样了……”
孟昭“嗯”了一声,暂且说了声“还好”,然后给掌柜的留书一封,她纤细的手指推过信封:“如果唐公子过来,就将此信交给他。”
掌柜不知道她们为何走得这么急:“我倒是可以转交,不过你们不亲自见见他?”
唐之枫后来过来交代过,也算是对她们格外照顾。
“来不及了。”孟昭挎着包裹,往客栈外走,“给他添的麻烦够多了,还是莫要打扰了。”
熟料到刚走出客栈,忽然对面一人持剑而立,他穿了件黑色的劲装,抱着剑鞘转过身来,面色冷肃。
“可真是让我好找……”
孙绮波立刻冲上前,撸起袖子:“好啊,你居然还敢过来,上次是姑奶奶我一时没做好准备,不然我们再较量较量?”
霍修砚却只望着孟昭,她眉眼清淡,气质也卓然不同,脸色却依旧平静。他笑了笑:“怎么这么急着走,连个招呼也不打?”
“你算什么人,凭什么跟你打招呼……”孙绮波喷道,“还不赶快让开,否则姑奶奶打得你满地找牙——”
孟昭挎着包裹立在原地,镇定自若:“不知道霍公子有何要事,要拦住我们的去处?”
霍修砚扫了一眼孙绮波,视线又落在孟昭身上,意味深长:“能否与孟姑娘单独一叙,有些事情还是不必要让别人知道为好。”
他在威胁。
孙绮波刚要冲上去,却被孟昭拉住,她气愤地回头。孟昭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打不过他。”
与霍修砚走到一侧的街道上,霍修砚的第一句话,果然不出孟昭的预料。他目光漆黑而犀利,宛若一把利剑,仿佛要直直地穿透她的心底。
“有件事要问问孟姑娘,不知道孟姑娘可知道,我的表妹陶青如今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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