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躲在阁楼看书?”
吱呀一声,雕花木窗格的房门被推开,锦年靠着书架抬头。她穿了件雪青的衣裙,裙摆微微浮动着,刺眼的阳光让她蓦地闭眼。孟庆东的身影出现,他负手而立,带着胡子的脸俯身朝她看过来。
“看的什么……”他伸手翻到封面,霎时间一顿,脸上浮现动容的神色。那是一本医书,近几年,孟锦年在这几年间看了许多。
锦年阖上书本,沉默着没说话。
片刻后,她笑了笑:“总是忍不住去看。”顿了顿,又说,“虽然知道,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孟庆东忽然转过脸,抬手遮住脸,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无论看了多少医书,纸上谈兵终究不可行。
在山神庙为虞夫人接生是被逼无奈,锦年打量着地面上的小姑娘,她脸部通红,开始胡言乱语。她微微皱眉,久仁在旁边凑过来,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病情显然很严重,可曾下山请过大夫?”
锦年蹲在地上,回过头望着男人。
她眉心微蹙,倒像是真的着急。周围的人被她一问,霎时间沉默了,半晌卓栾道:“村子里原本有大夫,不过半个月前去世了。”
女人是阿玲的母亲蒋氏,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阿铃那日从山里回来后,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卓栾示意锦年给阿铃治病,锦年沉默了一会儿,只说要先让众人散开,不要挡住阿铃。男人一挥手,周围的人迅速四散开来。
久仁往四周瞧了瞧,凑过来小声道:“我们就假装给她治病,不然……”他往后看了看,用手比了个“咔嚓”的姿势。
锦年摇了摇头:“不行。”
她伸手探到小姑娘的额头上,滚烫异常,如果再耽搁下去势必造成大祸。锦年接过湿润的手巾,敷在她额上,对着女人道:“她的体温太高了,现在要先给她降温。”
女人连忙点头,让人把阿铃抬到屋子里去。
久仁望着众人把阿铃抬了进去,瞪了一眼锦年,凑过来苦口婆心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想想啊,保命要紧。至于给她治病,我也懂几味草药,随便给她治疗拖延时间,然后找机会逃走。”
孟锦年盯着久仁不说话,久仁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你师父当真是受人爱戴的神医?”
“那当然。”提起师父,久仁脸上立刻浮现骄傲的神色。
锦年收回目光,久仁又凑过来小声商量道:“一会儿我们就说知道该怎么治,但是要采一些草药……”
这个方法未必不可以,只不过,她偏头望了望为首的男人。
卓栾正在跟同村的人说什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不是个好惹的人,如果真的被他抓住,说不定会被杀。
小姑娘叫做阿铃,女人说起的时候,锦年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屋檐上悬挂的一串铃铛。被风一吹,发出悦耳的声音。难以置信,这个居住了土匪的村子里,竟然有如此别致的物件。
改变主意,也只是在翌日的清晨。
阿铃这次陷入了呓语的状态。
锦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心蓦地一沉:“必须马上去请大夫,否则……”
卓栾神色阴沉,他忽然打断锦年的话:“你们不是大夫吗?”周围的男人们也气势汹汹,仿佛说不是的刹那,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乱刀砍死。
久仁死死地掐住锦年的胳膊,她忍痛道:“我们只是学徒……”
掐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