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两人坐在小小的空间里,一起往下望,看到夜晚沉睡的海城,和那边的大海。

这一晚上的相处,从开始的不安与逃避到激烈的宣泄,一次次重复的刺激游戏冲刷了神经,在摩天轮从高点降落时候,归于寂静。

小时候的经历足以影响人的一生,林渡称不上赞同或者不赞同,不过他二十几年的孤寂人生确实造就了现在的他。

能被人宠着的人是有福气的人,他没这个福气的。

骆炎今天穿着深色的风衣,往外走的时候他走在林渡前面,却骤然回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仿若不经意间想起:还有一个项目,穿越云海,世界上最长的过山车。

微凉的秋风吹起骆炎的发,深邃的轮廓显露无疑,薄唇深目,藏起一切情绪。

来都来了,林渡觉得去坐一坐过山车也不错。

骆炎和他聊起孤儿院里的花,林渡听得认真,有些花光凭叙述林渡也能知道品种,还有些林渡也不太清楚。

雪地里会开出淡蓝色的花朵,背着风长,发现的人少,我常守在那里,也不知道名字。骆炎讲起那几朵雪中花。

林渡听描述也不知道品种。

讲着就走到了地方,这边有工作人员守夜,林渡道了声麻烦,工作人员摆摆手:不麻烦,工资是平常三倍。

林渡说声辛苦,三倍确实多,可不代表守夜不辛苦。

两人坐上过山车,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个座位,他们选的时间好,刚好赶上日出,过山车缓慢爬升的时候,林渡看到目光所能及的海面有金光出现。

过山车爬升的速度不是特别快,快到最高点的时候,骆炎用惯常的冷洌嗓音喊了林渡的名字。

林渡,

林渡转头,黑色的细软发在晨光曦微中是生动的色泽。

过山车升至最高点,骆炎极度地认真与恳求:别走!

林渡睁大眼睛,白皙脸上冷淡的表情出现裂痕。

轰隆,过山车猛地落下。

头脑空白,心脏紧缩。

而之后的每一次高点,骆炎都会说:别走。淡然坚定的姿态。

林渡的脑中和着过山车发出的声音轰隆作响。

最后一次高点,林渡吐出一口气,天空中突然升起五彩烟花,林渡错愕看向骆炎。

骆炎却在过山车在最高点滞留那一刻,伸手捏住林渡的下巴转向,海的尽头跃起一颗金色的光球。

天空和大地开始有层次的出现闪耀的金光。

林渡和骆炎一起穿越云海,迎来日出。

骆炎在过山车停下之后,解开保护措施,在一片金灿与烟花声中站起来抱住了林渡。

林渡坐在座椅上仰头埋于骆炎胸前,骆炎俯下,在一片嘲杂的烟花绽放声中,低沉道:林渡,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林渡是他的雪中花,他不敢也不忍心摘下他。

所以,只是试一试,林渡只用试一试,他全力以赴。

午夜游乐场,没有人山人海,没有的发腻的棉花糖和甜筒,但有日出、烟花和意外温柔的骆先生。

第34章着火

林渡想起了自己小时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想起来了,他这种背景长大的人,成长独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家乡忘掉过往,期待能消弭伤痛。

他小时父母离婚后,是跟着奶奶长大的,从小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哎你父母当初相爱的哟,或者说他妈当初多么爱他爸。

然后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他早慧,很早就懂了他奶奶目光的含义,既有对他这个孙子的爱,也有对他妈那个女人的恨。

他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但这世上却又只有他奶奶还愿意顾着他给他爱,他又舍不得,导致他听不得当初这两个字,

开始是害怕听到,后来奶奶走了,他听了这两个字更不舒服。

当初当初,每段感情开始时候都是热烈真挚的,最后总归是化为虚无甚至互相指责拳脚相对。

他初中那年奶奶走了,老人身体不好,最后摸着他的手,却一句要求都没有,只是让他好好活,最好考个大学,考不上也行,要有工作,做个能养活自己的人。

老人多年来复杂的情感,在最后一刻,还是与林渡朝夕相处的情谊胜过了一切。

所以,林渡后来活得再苦再难,也没放弃过读书,他深夜打工到一两点,等着那点微薄的工资上学和生活。

他曾经不太爱听奶奶在他耳边唠叨当初当初,等到再想听一声当初的时候也听不到了。

父母各自成立家庭,他捏着奶奶写的遗嘱和信住进了他爸的新家,然后他爸把他给撵到了他妈家。

据很多乡亲讲,这个据说柔弱善良是他亲妈的女人,狠狠碾碎了他所剩无几的期待与柔软。

这个女人嫁个心里扭曲的老公,他的继父最喜欢的就是看到有能力有才的人倒霉,看那些人不得不妥协放弃机会弯下脊梁,他继父就能好好出一口在公司被天才压着的怒气。

于是这个女人劝说他放弃读高中,他没答应,又跑去他的学校哭闹逼他退学,这个女人多会做戏啊,柔弱善良,不说话先流泪,大部分人都信了。

林渡从优等生变成不尊敬父母品行不端的渣滓,老师不解劝说无果后怒骂,同学看不起他,他整夜睡不着觉,被迫独来独往。

这个女人看目的达成,就又到他面前装可怜,说不是自己想这样的,她也是被强迫的。

她以为林渡妥协了,也以为林渡只是个孩子,已经被毁了,可惜她看走了眼,林渡从来都有着獠牙,被触及底线就会毫不犹豫地露出,拼着两败俱伤也要送敌人一程。

林渡记得那一天,风很大,他把自己的亲妈和继父送进了监狱,二十年的刑期,女人愤恨地说他好狠的心。

林渡面无表情听着,或许真的如他奶奶所讲,他亲妈当初确实是一个善良柔弱真爱他这个孩子的女人,只是时间能改变太多。

当初只是当初,你哪里能预测未来如何?

他考上大学做了热爱的事,并且很好的养活了自己,他的人生越走越宽,他便很久没有想起这些深藏在内心从未消失的情绪。

烟花响声中,骆炎问他可不可以试一试,林渡抬头看着骆炎,他瞳孔剔透,像是没有藏任何情绪,却又清得有些空。

林渡脸上显出微茫苍白的笑容,清冽道:好啊,骆先生。

他信赖骆炎,他不想离开骆炎,所以,为了留住骆先生,他愿意承担变质的后果。

骆炎一只手揽住林渡,一只手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从头罩住林渡,自己低下头颅靠近。

两人挨的很近,黑色风衣遮挡住光线,烟花绽放的声音在耳中轰鸣。

骆炎深深望着林渡,微微低头,却只落下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补上,中秋月圆,要圆满快乐。

第二天,霍二早上起床收到了骆炎的礼物。

特助拿着一个礼物袋子:骆总让我送您一个礼物,请您亲自拆收。

霍二愣愣点头,抓了抓自己睡乱的头发,昨晚上他本来约了一个情人,可惜这位情人非发脾气让他承认两人正规情侣关系要公开,霍二最烦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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