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钊走出浴室,看见仅着底裤的女人趴在背单上,头枕着揉成一团的针织衫,乌发散开来,几缕垂在背部,贴着凹陷的脊梁、凸出的蝴蝶骨。姿态舒展且毫无防备。
他没心思关注烟灰缸多了两截烟头、钱夹落在地板上,俯身说:“会感冒的。”更像自言自语,当然也不会有人应答。
先是指尖,然后压下指腹,沿着肩胛下方至腰窝,轻轻一拧。
李琊轻哼一声,无意识地翻过身来,起伏随之轻晃,完全展现。她今晚没喝马提尼,但那一点似浸了马提尼一般,竟有些晶莹。
叶钊太阳穴突突跳两下,很艰难地将视线挪到她脸上去。可她的薄唇亦微张着,恰如无声的邀请。
恐怕入定的僧人见了也得颂念心经,他一介世俗凡人更是彻底入了迷,手撑在一侧,越伏越低。往往喝了许多酒又保留意识的时候最难捱,面对欲望最难捱。他为刚才的拒绝感到后悔,在心里暗骂自己混蛋,但又没法儿不做这个混蛋。
难以言喻的克制的呼吸贴着鬓角,来到温软的脖颈,不再有别的动作。耳畔传来咯咯的笑,他浑身一僵,抬起头来。
李琊虚虚睁开眼,还未完全清醒,却在他准备起身时,下意识地用双手环住他的腰。
“让你做你不做,好久不见变得事儿了……”她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听来慵懒又惑人。
对视一秒,什么冷静什么时机什么羞耻通通抛却,叶钊封住了她的唇。
玫红荧光早有预料般,冷静地注视着一方空落,以及另一方拥挤。
叶钊肆意掠夺,仍是不满足,辗转吮拨耳垂。
李琊扬起下巴,发出轻叹,残存的恼意同时也在抗拒,“叶、叶钊……”
“先开始的人没资格的喊停。”他撂下这句话,掌心覆盖起伏。
揉捏仅是预备训练,转而轻挑慢拢,她再度坠入混沌,与醉酒的意识混乱不同,她的感官打开、放大,随着温热又粗砺的触感,那丁点儿抵触情绪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务必要占上风的念头,她蹬脚迫使他放松压制,想支起身来。
叶钊哪肯让她得逞,双手往后扯起衬衫,绕过头顶褪下,转眼将她的双手捆在头顶,不费吹灰之力。
李琊不停挣扎,龇牙道:“叶钊!日-你妈混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着点头,“非常中肯的评价,我承认。”
她什么浑话脏字都倒了出来,就差问候他父亲,不过还是拐着骂了,“你个不孝子!”
叶钊哂笑,“你放心,他巴心不得看我传宗接代。”
李琊面上发烫,蹙眉道:“谁要给你传宗接代……混账东西。”
他忽地逼近,指尖摩挲她的下唇,“妹妹崽,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暗含警告的话语,他讲来却温声细语,她听来亦柔情蜜意。
李琊抿唇一笑,“话那么多,还搞不搞啊。”
叶钊撞进去,换来一声叫喊,还有前臂青红的印记。
“叶叔叔!叔叔叔叔叔!”她恨不能化身复读机。
他不甚在意道:“我早说了,同样招数使两次就不管用了。”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也要较劲。
李琊一开始还咬着唇不肯发声,叶钊也不哄她,只用行动教她臣服。于是压抑地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引得两人都发笑。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叶钊眯了眯眼,将她打横抱起来,往浴室去。
更狭小的空间,盥洗台上整面长镜,李琊被与自己对视。她恶狠狠地嚷道:“变态!”他却笑着在
她耳畔低语。
身前是冷的,背后是热的,她在顶撞里迷失,唯一的气力都用来撑着镜面。
迷离的灰蓝色眸眼,同样迷离的深褐色瞳孔,望进镜子深处,那面毛玻璃墙震动摇晃,几近碎裂。
她叹息,声浪拔高,再落下。他揉捏起伏,往上划过她的脖颈,以虎口轻轻掐住。
浴室里还有轻微的消毒水味道,李琊嗅不到,她快要不能呼吸。叶钊松手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下一秒再度扣住,而且更紧。
与喉咙半周可能会留下的掐痕呼应,后颈亦烙下乌红的吻印。
哪有冒险者不爱危险的道理,他们缠缠绵绵,往地狱奔去。
大手覆上镜面,与小手十指紧扣。半臂的嫣红山茶花疯狂生长,将两颗心紧紧缠绕。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琊坐在马桶盖上,一手搭在盥洗台上,怔然出神。
叶钊处理过东西,拿来烟盒与打火机,同时点燃两支烟,分了一支塞进她唇缝里。
“谢了。”李琊浅吸一口,抬眸说,“很爽。”
叶钊笑得颇有猖狂,招来没好气的睨眼。他缓了缓,揉她的脑袋,“洗澡?”
她对他的神清气爽很是不满,蹙眉道:“我动不了,真的。”
他餍足了,扮起体贴来,“我帮你。”
羞耻早被他吃干抹净,她“哦”了一声,表示任他摆弄。
叶钊耐心调试好水温,才将她抱来花洒下。
李琊这辈子可能都没这么听话过,让抬手就抬头,让低头就低头。
“真乖。”他夸奖道,附送一抹泡泡在她起伏上。
不过是指尖掠过那一点,她触电般颤栗。
叶钊察觉到这微弱的反应,故意借着泡沫在上面打圈,恬不知耻地笑笑,“看来还不够。”
李琊皱了皱鼻子,以撒娇的语气说:“够了。”
他眸色深沉,不管她鬓角的泡沫,一边吻她敏感的耳后,一边将她抵至墙面。
“放过我。”她放下姿态来恳求。
教男人放过,不如让猪仔回母胎重造。
抽气扇挥不去一室氤氲,热水哗啦啦淌下。
这里大概是南非丛林,闷热而潮湿,轻易就让人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