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飞掀起衣摆,从腰背后摸出什么来,“砰”地将其拍到桌上——是一把柯尔特M1911A1半自动手-枪。
李琊惊诧得说不出话,抬头看唐季飞,就见他一手拿起枪,一手握住枪上的保险栓。
他以舌尖顶了顶唇角,抬眉道:“我懒得废话了,要么按兰姐说的办,要么和兴从此没赵三爷。”
门口涌来好些人,将去路堵住。
赵弘武大笑起来,“不知道的人,恐怕以为欠债这小子是三爷。”随即又敛了笑,“是你们说拿就能拿走的?”
唐季飞解开保险栓,笑道:“是你说不拿就能不拿的?”
叶钊穿过厅堂,身后是陌生的欢声笑语,犹如梦境。
他险些丢了半条命,才换来分期还条件,高额债务利滚利,实际不晓得要十二年还是二十年才能还清。钱是刺在他心口的刀锋,却是别人手里的筹码。
李琊从远处那道挺拔的背影上收回视线,低声说:“小姑,我和他私下有联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铃兰“嗯”了一声,避开摇摇晃晃醉了酒的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住院的时候。”
李琊怔然,“不生我的气吗?”
李铃兰笑笑,“为什么?”
“你……你不是看上他了吗?”
李铃兰挑起眉梢,瞥她一
眼,“对我是消遣,对你呢?”
李琊不语,李铃兰接着说:“没有再比我想你好的人了。”
唐季飞走在后头,听得一知半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商务车停泊在路边,李琊正欲拉开车门,李铃兰拍开她的手,扬了扬下巴,“去找他吧。”
李琊顿了顿,不知该蹙眉还是该笑,“小姑!”
唐季飞握住她的手臂,沉声道:“不要去。”
李铃兰对他说:“让她去吧。”
李琊拂开他的手,两步跨作三步,飞奔而去。
余下二人上了车,李铃兰见唐季飞神色阴沉,出声说:“我当然想你们好。”
唐季飞别过脸去,闷声道:“我又没什么。”
李铃兰轻笑一声,“你不讲明白,她当然不懂。”
“可是……”
“还长着呢,以后帮我好好照顾她。”
唐季飞只当这是李铃兰赞同的意思,并未作他想。
街角报亭,叶钊买了一包烟,转头看见来人。
李琊上前两步,喘着气说:“不知道我百米跑都要十八秒吗?”
他点点头,“好像能及格。”
她摊开手,“给我。”
叶钊递了一支烟给她,又为她点燃,“就是来找我要烟的?”
“我是来道歉的,利用你……”
叶钊兀自点燃烟,呵出淡淡烟雾,“对我来说都一样。”
李琊蹙眉,仔细瞧他的神情,“有多少?我可以和干爹说,不算利息或者怎样。”
叶钊一哂,“可怜我?”
“你明知我……”
“我是撞大运?可怜我,喜欢我,所以要拯救我。”
“我不想看你过成这样,你不该是这样的。”
叶钊眼尾略略上挑,深深看了她一眼。
李琊自嘲地笑笑,“噢,不用你说,我又自以为是了。”
“没错。”叶钊掸了掸烟灰,“自以为是,无药可救。”
李琊每说一个字笑得愈深,“是啊,我无药可救。你怎么会懂得呢?爱一个人就想他好,想他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这是本能。”
叶钊启唇,却什么也没说。
李琊捏着烟的过滤嘴,抬手晃了晃,“谢了。”然后利落转身。
叶钊看着她的背影,紧抿着唇,蹙起眉头。
一步、两步……
第五步,叶钊出声说:“要不要去秦山那儿喝酒?”
李琊回头,唇角的偷笑藏也藏不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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