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知道吧?需要诱饵。对他好,好得不能再好,让他无法忽视你。等猎物吃下诱饵,你要攻击。对他不好,让他感受到落差。最后的最后,驯服你的猎物。”
这是张宝璐随航班落地后发送的第一条短信。
李琊收到后只觉是废话,不是预想中关于勾引的一招一式,不过却由“对他好”,想到了送空调这件事。
她早想到他会生气,可就是见不得那样的居住环境。那么小的房间,硬邦邦的床,还没有空调,教人如何将三伏天熬过去。或许他早已习惯,甚至会为了省电费不开空调,但她顾不了这些。
李琊转角,越过台阶看上去,门半开着,男人背倚门框,神情冷漠。
是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却不敢靠近半分。
叶钊眉间轻蹙,“上来。”
她垂头走进昏暗的室内,门在巨响下关拢。
她故作镇定地说:“就晓得会挨骂。”
“聪明。”
“你骂啰。”
“你聪明,当我是傻子。社区服务,亏你想得出来。要送你光明正大的送,跟我玩什么角色扮演。”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肯收吗?”
他冷笑一声,“多少钱?”
“不值钱。”她别过脸去。
他从钱夹里拿出一叠钞票,塞到她手上,“够了吗?”
愣怔片刻,她将其猛地掼了出去,钞票从半空洋洋洒落,铺了玄关一地。
电话响起,叶钊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接听,放缓语气说:“到家了?”
安静的空间,电话里的女声也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孟芝骅似乎笑了笑,“嗯。”
“什么事?”
“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浅笑,“今天多谢你来接我。”
“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和我说谢字,再说你也请了我吃饭呐。那家店味道真是不错,下次再去吃吧……”
李琊眉头越拧越紧,终是听不下去,抢走电话挂断,负气道:“骗子!”
叶钊双手抱臂,嘴边噙着笑,“挂我电话,你还得意了是不是?”
“不准我打电话,她就可以以?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接你,去哪里接你?你都不和我说!”
他靠在门扉上,点燃一支烟,“江北机场,还在渝北吃了宵夜,现在你知道了。”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无人理会。
“骗子,骗子!你饥不择食!……到底钟意她哪里,是不是就喜欢熟女?”
“李小姐,他对我来说不算熟女。”
“你要是喜欢熟女,不如喜欢兰姐,好歹同进一家门。”
他抬眉,“你想我做你姑父?”
她笑着点头,“好啊,我和姑姑共侍一夫——”
“说完了没有?”他扔掉烟蒂,忽地将她摔在门框上。
痛觉好似消失了一般,她抵在冰冷的墙上,微微颤抖。
“你想怎样,嗯?”混合着烟草味的酒气逼近。
“你喝酒了?”她睁大眼睛,却失焦了一般,什么也看不清。
他充耳不闻,嘴唇轻轻摩挲她的耳朵,“不是想和我睡觉,这样就怕了?”
弦无声地崩断,李琊偏过头去,攥着他的肩膀,吻上去。
浅浅的触碰。
“砰——”叶钊拍门,撑开与她的距离。
她沿着门落坐在地,掌心下有三
两张纸钞,手指收拢攥紧,说:“空调、电话、强吻,哪个让你最生气啊?”
一字一句,天真无邪的语气暗藏恶意。
“你这也算吻?”叶钊慢慢俯身,捏着她的下颌,瞧清长睫毛轻微地颤动。
“疼。”
蓦地,后脑勺抵在门上,他吻她。
干燥的嘴唇,咯人的胡茬。他辗转着抿吮她的下唇,近乎撕咬。
她整个人都被环住,使出全身力气却无法推开他,仓皇地呼吸,霎时,他的舌尖掠过唇珠,穿过齿间缝隙。
电流蹿过脊背,浪潮汹涌而至。
她再没法思虑,手攀在他肩头,揪着体恤,发狠地回应。
漆黑的玄关,纸币铺陈。
铃声第三度响起,他们在接吻。
唇舌纠缠,湿润的口腔,他的克制溃不成军。
如果,如果让他死去,此刻就请让他死去。
手掌探进吊带背心,后背被指甲刮得生疼,他停了下来。
李琊大口喘气,泪眼婆娑地瞧着他。
“抱歉。”叶钊慌张地以指腹擦拭她眼睑下的泪。
她抽抽搭搭哭泣,他吻去她的泪,低声说:“不要哭了,对不起,对不起……”
头埋进他的颈窝,她哭着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叶钊,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声音又变得好轻好轻,“你就不能喜欢我吗……哪怕一点点,就一点点。”
她的声音如锥子敲打他的心口,令他沉沦入深渊,困惑又苦涩。
他紧闭着眼睛,眉头拧成川字。
gu903();片刻后,李琊借着门框站起来,“你的惩罚,我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