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囫囵吞硬糖
脊背隐隐作痛
辗转折叠
是谁在阁楼高唱
我心事无人讲
梦的某一刻
回到最初的滑雪场
扮演可以撒娇的小女孩
是谁在阁楼高唱
我心事无人讲
闷热潮湿的城啊
把这场大雨当做雪吧!
即使
即使身在某处
无论何处
没有一个着力点
“Dyinginthesun”
“Dyinginthesun”
是谁在阁楼高唱
我心事无人讲
——《阁楼》
李琊弹着吉他,唱到尾声几近低吟。
两位乐手都感觉出她今次的歌声和先前不同,冷冷腔调,反而与曲风更合衬,欢快里暗藏哀婉。
她忽视台下人的反应,转身和他们击掌,“庞仔,Intro怎么掉了半拍?”
庞景汶说:“对不起……突然有人进来。”
“有什么对不起的,以后不准说这个话啊。还有,下次不许错了。”
季超说:“哎呀,第一次上台,失误很正常。你就当他们是空气,该怎么怎么,就跟在练习室一样。”
他们一边说笑一边走下舞台。
秦山说:“你们还真组了个‘失恋阵线联盟’?”
李琊说:“你才失恋,没得恋!”
秦山正在喝水,咳嗽两声,问:“吃了□□?”
季超摇头,“她最近一直这样。”
“谁招惹她了……”
李琊扫视一圈,掠过叶钊时稍作停顿,“就你们中的某个人啰。”
几人面面相觑,她又说:“总有些姓叶的。”
秦山碰了碰旁人手臂,“你怎么她了,怨气这么大。”
她朝他们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我是鬼啊?还怨气。”
“李琊,我们谈谈。”叶钊转身往门外走。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无事人般耸肩,跟着走出去。
暮色四合,街上逐渐亮起灯火。
“谈什么,谈恋爱?”李琊看了看指甲,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叶钊眉头紧锁,短促地呼气,“你要一直这样?”
“那又怎么了,反正你不想见到我,也不会常见到我,干脆当做不认识好了。”
“因为这个生气?”
“你可以生气,我就不行?”
“做错事——”
“是啊,错就错在鬼迷心窍,满意了吗?”她摸遍牛仔裤前后裤兜,想起烟放在了留在店中的帆布包里,“我他妈有病才跟你在这儿啰嗦。”
他抖了抖烟盒,递到她面前。
她睨他一眼,将冒出头的烟敲回去,走进便利店。
李琊让收银员拿了一包薄荷烟,正准备付钱,两个布丁放上桌,旁边传来声音,“一起。”
她看也不看他,说:“各付各的。”
叶钊坚持道:“一起。”
收银员看着面前两人,犹豫着接了男人手中的零钱。
她哼了一声,掀开门帘,撕开烟盒上的塑封带,取了一支烟衔在嘴里,发现忘了买打火机。
转身看见打火机递过来,她正要取下烟说话,火花点燃
,薄荷味侵入口腔。
他护着火为自己点了烟,把打火机揣进兜里。便利店的白炽灯光映出来,照亮他的脸,唇上有绒绒的胡茬,显得有些颓唐。
“李琊。”
她背过身去。
“山茶。李山茶。”他轻叹一声,拉她胳膊迫使她转过身,“卡蜜莉亚。”
她咬了咬牙,笑着说:“我很好拿捏是不是?”
他吸了一口烟,唇角溢出一缕淡淡白雾,“我没这样想。”
“是啊,你不用想,多的是人投怀送抱。”
“跟我同事讲有的没的,是不是不对?”
“哦。”
“还想我放下工作陪你玩,是不是也不对?”
“我没有要耽误你工作。我让你送我只是——”她看向别处,“感觉你不高兴了……”
“想找个台阶?”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谁知道你那么凶。”
“你跟我怎么闹都可以,不能把我的事拿出去和别人说。”
她怎么都可以,她不是别人。
李琊心里那点儿委屈一下就散了,依旧维持不悦的表情,“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首先,这是我的私事。其次,不是事实。”停顿片刻,他接着说,“孟芝骅和我的关系,她帮我介绍客户,我给她返点。”
“真的?”
叶钊把一个布丁递到她面前,“嗯,不要赌气了好吗?”
“我……”她缩回手,双手抱臂,“不好,你害得我丢了一副耳机。”
他打开布丁,要了一勺,瞥她一眼,“真的不要?”
她鼓了鼓腮,抢下布丁,转身边走边吃,咬着勺子悄悄笑了。
果壳门口来了些提早等候的客人,李琊推门时,有人以为可以进场了,凑过来瞧了瞧。
她解释说:“八点半开始。”
秦山招呼她去吧台,“你们什么事儿?”
她朝身后指了指,“问他。”
叶钊笑着摇头,“我搞丢她的耳机。”
秦山“嘁”了一声,“值得你生这么大气?你哥我好多耳机,送你一副。”
她说:“我才不要。”
叶钊把银行卡放到秦山衬衫插袋里,拍了拍他的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