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雪停后,孟婉已是满身乏累,双腿无力,被楚修抱着清理过身子,便卧在榻上,眉目些许困倦。
眼眸转向一旁楚修,神色如常地忙于批看文书案子,脖子上还有她咬下的牙印。
孟婉轻颤着起身走来,钻进他怀中安靠着,还不忘看一眼他的神色,便阖上双目睡去。
楚修深眸柔和,搂紧怀中人。
……
冬日寒凉,白雪皑皑,三旬时日渐去。
孟婉在云野居里果真还是堆了个雪人,拉着楚修一起,便说此为云野居的辟邪吉祥物。
这日子入了深冬后,也不知天寒还是怎么的,孟婉是越发犯困,时常身子乏力,就连胃口也便差了,些许反胃,总是烤着炭火,不经意间就睡着了。
孟婉总是嫌床铺一个人睡冷,不是在炭火旁,就是靠着楚修,身上裹着狐裘,小脑袋迷迷糊糊的,身旁的大白随她一起眯着眼。
楚修每每从刑部处理公务回来,都见着这一幕,便将人揽入怀中,倒是贪睡得跟猫儿似的。
听他回来,孟婉便些许清醒过来,脆生生叫一声相公。
楚修见她这模样,却低蹙着眉,揽着她的腰轻抚,好不容易养来的一些肉,又退了回去,“下午让陆医师过来一趟吧,莫不是着了病,越发嗜睡了。”
孟婉趴在他肩头,懒洋洋地轻声道:“只是天气太冷了,慵懒了许多。”
楚修仍轻蹙着眉,转手抚到她的小腹,道:“那也还是瞧瞧吧,婉婉这月的月事都没来。”
孟婉眼眸睨向他,思索了下,道:“你怎么比我还记得清楚些。”
楚修柔声一笑,应道:“你的一切我都清楚。”
话音刚来,雅间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正是李管家走来。
见到二人抱得亲密,李管家低下首,忙道:“世子,太子殿下回城了,在长清殿上摘了玉冠,欲弃储位,德欣太后令人来请您前去阻拦。”
听言,二人皆是一惊。
楚修脸色微沉下来,将孟婉安坐在软垫上,她拉住他的手臂,道:“我也想去。”
楚修道:“天寒地冻的,你这身子易寒,还是府上等候消息。”
说罢,吻了她的额头,他便疾步离开。
孟婉紧抿着唇,心绪微敛。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这章被锁,我承认我搞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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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七十
一望宽广无遗的皇朝高阶上,寒风刺骨,空中又下起鹅毛大雪。
楚修身穿狼裘披风,步伐急促往长清殿赶去。
待他赶到时,长清殿中气氛冷然,只见太子楚川身着淡金衣袍,墨发落下,金冠已放于明堂之上。
德欣太后神气仿佛刹那间年迈多许,急促地喘息着,大宫女夏月搀扶着她。
皇帝楚子阙铁青着容颜,已是怒急之像,喝声怒骂:“你为太子,应担国之重责,心系百姓山河,为此重任,储位岂是你说弃便弃的!”
“父皇,如果身为太子,不能权衡自己一生,如同行尸般受他人摆布,以儿臣言便是囚徒,终其一生不得所爱,儿臣宁愿不为这个太子。”
楚川说罢,将目光转向太后。
太后冷僵着脸,愤道:“太子!你这可是威胁哀家!”
楚川顿了顿,露出几分苦色,道:“皇祖母,孙儿威胁您又有何用?您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宋云已不知生死,孙儿回来不过是想带走阿潇罢了。”
“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燕容轻声问道。
楚川一扫众人,他神色黯然,一字一顿地道:“儿臣卸下金冠,褪去华袍,归隐山野,王府世子,虽不是父皇之子,但也与儿臣一脉相承,还请父皇思酌。”
“太子楚川,你……”楚子阙怒极,这混账儿子,怎可如此意气用事。
说罢,太后犹如遭雷击,捏着佛珠的手轻捶胸口,两行清泪落下,哭道:“报应啊…为何要这般对我这老人家…”
楚川掀袍跪下,朝殿上几人磕三道响头,道:“父皇母后谅儿臣不孝,不能担此大任。”
拂衣站起,刚转身,便被赶来的楚修按住肩膀。
楚川抬眸,眼前的楚修冷峻着容颜,他挑了下眉稍。
“太子,你可想好?”
楚川沉默着,不言语。
果然这楚川把他给拖出来挡箭,楚修瞥了眼太后,朝殿中几人行礼,道:“臣是个蠢材,不识大局,不懂政事,仅是会个喝酒听曲的主,太子望托于臣身上,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