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背着手,在殿里的羊毛毯上来回走,一双小短腿迈成了八字步,她语重心长,正如系统叔叔教育自己的那样,劝说粑粑:“父皇,你已经大了,该学会分辨坏人了。”
“那个长得好看的叔叔是个坏蛋,音音不喜欢他!”
男人坐在书桌前看着奏本,团子已经碎碎念一个下午了,自从昨天宴会结束后,团子就是这么个状态。
心心念念的朋友不惦记了,恨不得和粑粑每分每秒都不分开,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守在爸爸身边,像个警惕坏人毛都炸开了的小幼兽。
危玦放下奏本,将桌前的一盘点心推过去,示意团子吃。
音音才不吃,她坚决不被美食所迷惑,扯了扯粑粑的衣袖,“父皇你听见没?”
小渔子公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亏得皇上能忍受小公主的叨叨,要是换成其他人保准拖出去打死了事。
没一会儿,守门的小太监来报,说是武王世子求见。
危玦已经批完了奏折,开口正想让人进来,音音急了,她早就打听好了,那个坏叔叔就叫武王世子。
一听那个坏叔叔要见父皇,顿时一个激灵,被宫里御膳房养得肥嘟嘟的小身子拦在了太监面前,“不许。”
小太监停住了脚步,为难得不知道走好还是留好,这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在国宴上大家伙儿都瞧见了,皇上面上不说,可举止却将小公主宠上了天,龙椅都让小公主坐了,还由着她喂东西吃,不是将人放在心尖尖上宠是什么?
危玦:“不要任性,回来。”
团子双手张开,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
危玦将小孩儿抱在怀里,她顿时老实了,软乎乎在粑粑怀里撒娇,趁机给父皇上眼药,“坏叔叔真的是坏叔叔,父皇你要小心他哦!”
危玦看着下首的人,他名义上的堂弟站得端方笔直,笑得温和谦恭,“皇兄,小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臣弟的一双儿女回去后哭鼻子说小公主怎么不喜欢他们?选了旁人做伴读,叫他们好一阵伤心。”
他似是有些无奈,苦笑道:“毕竟是一个族谱的兄弟姐妹,虽说不敢叫小公主喊他们哥哥姐姐,但他们是真的把小公主当成妹妹来看的,以为妹妹不喜欢,两个孩子饭都吃不下了。”
系统看着黑心男主一张好人脸,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态完全表现了个老父亲无奈的样子,顿时目瞪口呆,真不愧是能坑了反派这个大魔王的人,这演技放到人类世界现代去,当个影帝绰绰有余!
危玦安抚地拍拍怀中团子的小脑袋,只道:“她喜欢就好。”
言下之意伴读是孩子自己选的,她喜欢就好,别废话了。
系统立马给团子的反派爸爸鼓鼓掌,不愧是霸气侧漏的反派爸爸,我家小幼崽就是不喜欢你,不选你,又咋地?
危凉嘴角的笑意微不可见地一顿,“臣弟就是说说,没别的意思,小公主要上学了吧?”
皇上不说话,小公主明显又不待见武王世子,将小脑袋埋在皇上怀里不出来,拿后脑勺对着人,小渔子公公打圆场说:“和两个大人说好了,就明天,皇上将上书房空了出来,给小公主用。”
“那感情好,虽说臣弟那两个不成器的没福气给公主做伴读,但见着公主喜欢,一早就闹着要臣弟给公主妹妹送礼物过来。”
危凉拿出一对玉雕的小兔子,玉质晶莹剔透,雕刻得栩栩如生,小巧玲珑,拿在手上把玩或穿了线挂脖子上都行。
他笑道:“这对兔子是前年两个孩子的生辰礼,当年皇爷爷还在的时候送给臣弟的,臣弟给了孩子,两个孩子喜欢得不得了,谁知道一转眼就说要送给小公主了。”
他也不说自己这个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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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的要送礼,只拉着一对儿女说事,系统被恶心坏了,连连呸了好几口,“小幼崽,别听他的。”
音音握紧了小拳头,她当然不要让坏人得逞,年幼的团子觉得只要不叫爹爹接触到坏蛋就能相安无事了。
危玦命小太监将东西收了上来,冷淡道:“你有心了。”
危凉不以为意,他这个命好的皇兄就是这样,向来冷冷淡淡,能收下礼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了。
坐在马车里,皇宫外的路都铺上了青色石板,马车慢悠悠走着,危凉手里漫不经心把玩着一颗玉质佛珠,自从三个月前醒来后,他就发了誓要将属于他们父子的皇位拿回来。
前世的时候,他父王被先帝压得死死的,皇爷爷死后,他父王几次反抗都无果,手上仅有的权利还被剥夺了,空有个王爷名头,活得连寻常朝廷命官都不如。
满朝文武却称赞那人是个仁德的好皇帝,对试图造反的手足兄弟尚且如此宽容,可见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他父王成了人的踏脚石,皇爷爷要传给他的皇位没了不说,被人压制得死死的,还凭白成了那人好名声的踏脚石,和对照组。
天下人只会说,看,那就是武王,为人弟者不敬兄长,不尊嫡庶尊卑,为皇族者不仁,一身的污名。
父王就此郁郁不得志,自暴自弃,不再争那个位置,他小的时候不明白,大了才知道没有权利有多么难过,可惜父王早就没了斗志,连累他年纪大了也一样一事无成,膝下子女更是平平,一家子碌碌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