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把他们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放心了许多。
沈思霏的遭遇他看在眼里,心里也心疼的。那些黑暗的欠缺某种温暖情感的过往都已经过去,如果能获得更幸福的未来,毫无疑问是让人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陈今和温雅吃了几口饭菜,又得起来挨桌敬酒。沈思霏见他们一路从礼堂那头,到另外一头,旁边的伴郎伴娘更是忙碌,人群推搡,声音嘈杂,沈思霏顿时庆幸自己没做这个伴郎。
万一中途又有人拉他喝酒,那岂不是很尴尬。
贺西洲专心致志投喂自己的omega,就很满足了。沈思霏说:这家店做菜做的味道真不错,跟我的手艺有的一拼。
贺西洲嘴角微勾。当然,饭店老板知道他要来,能不拿出最大的本事来吗。
等忙完回来,温雅又饿又累,本想坐着安心吃饭,可亲戚们都吃完了在走动,时不时来主桌过来说些家里长短的,扰得温雅都吃不下去了。
沈思霏低声对陈今说:打包点菜,带温姐去房间里吃吧。
陈今闻言照做了,他们走了后,这些亲戚们还不甘心,干脆和两家父母絮叨,他们频频问:有没有打算好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看我家孩子都这么大了,早点要孩子,老了有人养。
温母起初还解释:没那么快,打算等经济状况好一点不着急,孩子们还年轻呢。
再多解释两遍,温母才发现这些亲戚是纯属八卦,面色也有些不耐烦了。
沈思霏也轻轻皱了下眉头,想要离开,可给陈今发消息不回,便不好直接走人。
那些亲戚们早就注意到太过耀眼夺目的二人,四处询问,终于有人扒出来:那个姓沈的啊,是沈家的长子,他妈是沈总原配,后来被气死了。死了后沈总又娶了个新老婆,从小就不怎么待见他,还把他赶到了福利院。
有爹生没娘养,投个好胎,也不一定能保证是个富贵命啊。
旁人一阵唏嘘,目光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沈思霏按住贺西洲的手,沉声说:别闹,陈哥的婚宴,闹得不好看以后让陈哥怎么做人。
贺西洲掩去眼底暴.怒阴暗的情绪。
沈思霏:我从小被人嚼舌根惯了。长大后因此说话也毒,因为我想着我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后来我想通了。这些人我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次,跟他们争个高低,却也会坏了我的好心情。
贺西洲:可是已经坏了你的好心情。
即便他不说,贺西洲也能看出来,那番话确实是戳到沈思霏的痛处。
陈父也听到了,他不悦地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老王啊,听说你家儿子在上学的时候又是逃课又是打架的,你这个做爹的怎么也不树立起榜样来,不学好,尽学人家嚼舌根呢。
沈思霏垂着眼,心思却乱,一会想着,陈父从小对他就是好的,而这是陈今的婚礼,要都好好的,一会又想生母去世了,外公那边不来往,生父再婚,没人愿意管他。可那又怎样呢?
沈思霏猛地站起身,从桌边随手拿了杯酒,就倒在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头上。
老王身材肥壮,一时竟然没能躲开,红酒流了满脸,又惊又怒地瞪大了眼睛:你他.妈在做什么!
整个大厅的人顿时被这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给吸引了,纷纷往这边挤过来看热闹,外头却忽然涌入大量安保,隔开了人群,沈思霏他们顿时被围在了圈内。
沈思霏被贺西洲揽着肩膀,靠在他怀里,手里的玻璃杯被贺西洲拿去丢掉了,而他整个人被贺西洲护在身边,保护的姿态非常明显。
老王周围的几个同伴本想着趁势责怪几句,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瞪着贺西洲说:你你你你
沈思霏冷冷回道:你什么你,是没见过豪门?也行,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豪门。
饭店老板一直紧张着这边,听到消息就立即亲自过来赔罪,贺总,贺大老板,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我给您解决。
这家饭店是全国连锁的品牌,档次高,在S城是一流的,传言老板是上流圈子的人,此时对另一个人毕恭毕敬,登时让老王一干人吓得瞪大了眼睛。
贺西洲目光冰冷,气场强悍。沈思霏深吸了一口气,心想难怪大家都想往上走,因为打人脸真的很爽。
他出了气,道:就这样吧,撤了吧。毕竟是陈哥的婚礼,不能闹得太难看。
温家父母却直摇头,因为婚礼盛大,请来的亲戚有部分都是不常来往的,谁也不知道还有这样嘴碎的,所以罪责不在沈贺二人。而且贺西洲一看就是有背景的大人物,这么一看,还是他们高攀了。
老王和几个同伴被饭店老板客客气气请了出去,并且以后不会再欢迎他们了。饭店老板把姿态放的特别低,跟贺西洲道歉,贺总,这是我们店的vip黑卡,持卡人进店消费终身免费。
他是靠着大人物的邀请才去上流圈子开了眼界,面前这位才是真正的上流圈子的人。贺氏集团的掌舵人,身价不可估量,背后还有个财力人脉庞大的贺氏。
伺候不好了,把人得罪了,他这商业生涯才是完了。
贺西洲把质地厚实的卡片塞进沈思霏手里:拿去,什么时候想请朋友,就直接带人过来吃。
八卦的众人感受到什么叫狗粮打在脸上:这才是豪门大佬式宠.爱!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说就全部塞给他!
温雅和陈今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吃惊后又心情复杂,陈今说:我之前还真不信思霏怎么会和贺总在一起,现在忽然有点理解了,他们在一起还真特别般配的。
闹剧结束后,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温陈两家攀上大人物了,众人顿时没有之前那么闹腾了,连对温陈两家都是客客气气的。
那边当年的福利院旧人坐在一起,沉默的气氛里,博园和李俊鼓起勇气,拿着酒杯过来了。
之前没赶过来,一是贺西洲就在旁边,alpha威压太重,二是没那个胆子。
沈思霏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过身一看,吓了一跳。
李俊发际线又高了不少,脸上堆着笑容,一笑眼角就皱了起来,哪里还有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而博园胖了不少,啤酒肚都出来了,当年做老师的俊秀和书生气完全消失了,气质世故圆滑。
李俊自从受到贺西洲提点,公司有了点起色,登时对贺西洲敬佩得五体投地,一过来就紧张得手抖。
博园倒是淡定:沈老师,贺总,我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李俊也忙干了,笑道:也就陈哥面子大,能请得动你们两个贵人。刚才那几个有眼无珠,不用理会。
沈思霏问:公司撑下来了?看样子应该发展得挺不错。
李俊:勉强糊口罢了。老博现在跟我一起干,我压力少了很多。
博园笑了笑,面露感慨,想当年上课,现在却在创业当年我们这些人明明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命运却各不相同了。
李俊笑道:老博不愧是教书的,说话一套一套的。顺便来恭喜沈先生和贺总,刚看到哦你们结伴,我还真吃了一惊。
对对,必须要恭喜。博园紧张说道,我还想为一件事道歉就不久前沈老师生日,我突然想到之前在福利院里每次沈兄过生日,院长都买个超大的蛋糕我们一起分,然后贺老板也有一份,但我每次都偷偷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俊一把捂住嘴:他喝醉了!我们先告辞了!
沈思霏失笑。
道歉要是又用,他就不会被这狼给叼走了。
但转念一想,那时候遇见多少人,仿佛流水一般的交情,只有身边这个人,如此坚定有力地陪在了他的身边。
而将来,还会陪伴他走过余生。
晚上还有场婚宴,沈思霏却累了,便和陈今告别,带着贺西洲提前离开了。他最近容易累,回去倒头睡了个午觉起来吃了点东西才恢复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