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明媚,带着几分欲语还休,让何春丽看起来更漂亮了,胡安看得眼都直了,脖子也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就在这时,一道诧异的女声从背后响起:“何春丽?”
何春丽扭头看到江圆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扎了两条辫子,站在她背后,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显然,江圆是把她跟胡安刚才的那番互动看在了眼里。
何春丽冷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没搭理江圆,照旧亲热地对胡安说:“走吧,咱们去买票,不然一会儿买不了了。”
江圆看着她跟胡安并排着亲密的走向售票的小窗口,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刚才在街对面的邮局填单子,抬起头揉眼睛时无意中瞥到了电影院门口的何春丽。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她看错了。毕竟那个男人明显不是林老实,何春丽都已经结婚了,怎么会跟其他陌生男人去看电影呢?看电影可是很亲密的事,大多都只有夫妻、情侣或者家长带着孩子去看。
可那个女人又实在很像何春丽。江圆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一瞧,竟真的是何春丽,吓了她一大跳。她叫住了何春丽,可何春丽不搭理她,跟那个男人买票去了。
江圆心里犹豫不决,去年在军医院,就是因为她给了何春丽两回脸色,何春丽就记恨上了她。她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以后只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再多管闲事。
可真遇上了,不管吧,她良心又过不去。林队长多好的人啊,老婆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一起看电影,头顶绿油油,他要知道,得多伤心。
踌躇不定,眼看何春丽就要跟那个男人进电影院了,江圆没忍住,追了上去,对何春丽说:“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讲。”
何春丽掀起眼皮扫了她一记,站着不动:“我跟你没话说,我要去看电影了。”
胡安看出了江圆的气愤,不解地问何春丽:“这是谁啊?”
何春丽张口就来:“林老实的小相好!”
胡安上下扫了一圈江圆,吹了声口哨:“靠,林老实艳福不浅嘛,她长得虽然没你漂亮,可也白生生的,还可以吧!”
江圆被何春丽的污蔑气的七窍生烟:“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林队长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安县?还有,我跟林老实已经离婚了,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跟他无关。”何春丽这枚炸得江圆七晕八素的重磅炸、弹,拉着胡安就进了电影院。
听说林老实现在天天在挖塘养鸭子,一身的泥和鸭粪味,她就不信了,江圆这样一个没吃过苦头的城里人,看到林老实现在这幅样子,不会幻灭。
现在的林老实就是个邋里邋遢的农民,可不是当初那个英俊挺拔前途无量的林队长了。
江圆被何春丽说的这个消息吓傻了,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这时候电影院门口已经不见何春丽的踪迹。何春丽应该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可是,他们怎么就离婚了呢?是何春丽要跟林队长离的吗?
江圆一脸迷茫地走回了邮局。
邮局工作人员看到她,指了指桌上写了一半的快递单,问道:“还寄东西吗?”
江圆从包里掏出表面上有一道划痕的腕表,犹豫了一下,将表放回了包里:“不寄了。”
“不寄也好,县城到长丰乡就几十里地,何必邮寄浪费钱呢!”邮局工作人员笑着收拾好了桌子。
“嗯,你说得对。”江圆点点头,拿着手表出了邮局,问了几个人,找到了县汽车站,买了一张下午到长丰乡的汽车票。
第20章020重生悔过文中的老实人
地里的活忙完了,林老实在清理另外一个小池塘,这个小池塘是他拿来准备做实验,用自配饲料喂养,跟大鱼塘做对比,看看产量能提高多少,鱼能提前多久出塘。
农历十月,天气变冷,出门都要穿两件衣服,林老实却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埋首在塘里清淤泥,背上的汗浸出来,把他的背心都打湿了。
林老实正干得起劲儿,忽然听到大勇兴奋的声音从村子里传来:“阿实,阿实……”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这小子又有什么事啊,莫不是还想让他晚上去捉鳝鱼?也不看看这的几月的天了。
大勇很贪玩,一闲下来就各种折腾,农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各种小动物,树上飞的,山里爬的,水里游的,大勇都爱惦记,没事就拉上两个哥们到处找野味。
其实也是穷闹得,这年月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饱,温饱都没解决,就更别提吃肉了,那是逢年过节或者有客人来才能有的待遇,平日里很难见到点油荤。所以农闲下来,家里的男人才会到处想办法弄点肉打打牙祭。
听声音越来越近,林老实估摸着大勇很快就会过来,也懒得爬上去了,继续埋头将淤泥挖进箢篼里。至于大勇,依他聒噪的性格,不用别人问,等他跑过来就会自己一股脑儿地往外掏,把想说的话说了。
可等了一会儿,背后的岸边明明传来了脚步声,却没人说话,大勇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
林老实提起一箢篼泥,一口气提到胸口,放在了岸上,入目是一双浅灰色的小皮鞋,纯牛皮的,精致,漂亮,跟贫穷、灰扑扑的农村格格不入。
林老实猛地抬头,一下子对上江圆水润的大眼睛,他诧异地眯起了眼:“你怎么来了?”
江圆蹲在岸上,手里捏着她的帆布包,本来在津津有味地盯着林老实干活,哪知冷不防林老实把泥提到了她脚边,她吓了一跳,看着林老实,两只乌黑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我,我就是不小心路过……”
林老实看着她不说,路过?路过这种荒僻的地方,她扯的这个借口真是太没水平了。
江圆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慌乱中扯的借口有多扯,多么不靠谱,红晕渐渐爬上了脸颊,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帆布包,在林老实清明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眼神下不自觉地垂下了头。
她说什么?说看到何春丽跟其他人在一起,听说他离婚了,不放心,过来看看?
这不合适,她说不出口。
林老实看她快把自己蜷缩成一只煮红了的虾,不好再提这个似乎很让她为难的问题,咳了一声:“你站后面一点去,我要倒泥,免得溅到你的身上。”
“哦。”江圆赶紧站了起来,退后两米。
林老实把泥倒在岸边,然后将箢篼放在一边,两只手撑着岸,一个用力,跳上了岸。
江圆来了,清淤泥的活只好先放下了。
他走到大池塘边,蹲下身洗了洗手,将手上的淤泥洗掉,然后拿过箢篼在水里涮了涮,将箢篼上的泥也一块儿洗掉之后,拿着箢篼站了起来,再一手把旁边的锄头扛在了肩上。
“走吧,吃过小龙虾吗?”林老实在前面带路。
江圆摇头,她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他们那边城里并没有卖小龙虾的,就是有也不畅销。因为小龙虾的壳太大了,不划算,很多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妇舍不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