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2 / 2)

gu903();“我总会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让那个人变得这么恨我,讨厌我,甚至把我彻彻底底的忘干净了。”

以至于后来,他学会了察言观色,看到对方的脸上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他就立马出声道歉,以免最后造成不可挽留的地步。

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不可磨灭的伤害,他依旧可以为了不伤害别人,小心翼翼的隐藏起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尖锐,笨拙又温柔的对每一个人好。

门锁响起一声细微的响动,陆祈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想抬起头,就突然被温橙大力拽进了屋里。

黑暗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温橙双手紧紧搂住他,力气大的仿佛要陆祈嵌进身体里,屋里一片安静,静的只能听到两人沉重起伏的呼吸声。

“你什么错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温橙磁性的嗓音才在耳边轻轻响起,她不停的亲吻着陆祈的发梢和耳根,“是我。”

“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这句话里好像蕴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陆祈虽然听不懂但心里却闷的慌,他想抬起头,却被温橙重重的摁在肩膀上,阻止着陆祈去看她的脸。

陆祈没办法,只能闷闷问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一大段温橙的沉默,她抱着陆祈静立不动,直到陆祈被他捂的快要窒息了,她才倏地放开车,打开了玄关的开关。

突然明亮的光线照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眼前温橙的笑脸有些模糊,总有种不真实的错觉,陆祈努力眨了眨眼,见温橙的五官重新变得清晰,他心里的那股不安才渐渐消失了。

“...对不起让你饿肚子了。”

一脸怔忡的陆祈听到温橙的调笑声,他有些懵懵道,“啊?”

“我去做饭。”

见他还是一脸茫然的望着他,温橙捏住他的两边脸颊,快速的在他嘴上偷了个香,然后哼着歌进了

厨房。

她高挑的背影看起来略显单薄,陆祈总感觉刚刚温橙的那句话其实有另外的含义,只是他没听出来,身后摸了下胀痛的胸口,连自己都说不出来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

温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指节和手掌根部有一层薄薄的老茧,那是经过无数次击打在沙袋上留下来的印记。

——该回来的,就算是死,也应该要回来的。

当年他被温昭远像是丢废品一样,扔到了国外,请了一个外国的保姆来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这种日子没过多久,那女人就染上了眼中的毒.瘾,把温昭远给的钱全部拿去买了毒.品,后来要的钱越来越多,温昭远以为他在国外拿钱花天酒地,就干脆断了他一部分经济来源,虽然这点钱足够温承的日常开销,但对于那保姆来说,还不够一周买毒.品的钱,后来有天她毒.瘾犯了,温昭远又一直不愿意给钱,她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卖到黑市里去了。

温承被人抓走之前,悄悄在腰上藏了一把偷来的短刀,就在快要上手术台的时候,他发狠捅了准备动手术的医生一刀,然后刀刃比在那医生的脖子上,要挟那些人放他离开。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逃不出去,那黑市里的一个头目直接开木仓打死了被挟持的医生,不过好在他看中了温承身上的那股不要命的狠劲,所以最后也留了他一条性命。

不过虽然没死,但后来的日子跟死了没区别,甚至说比死亡还要恐怖。

温承被带去了那黑市附近一个有名的贫民窟,里面有许多被家里卖到那地方的孩子,年纪大点的刚成年,年纪小点的才十岁不到,了解后才知道那地方原来是打黑拳的拳场,他们有严格的筛选,每天都要固定的打无数次沙袋,严苛的身体训练,殊死搏斗的对打,重伤和死亡对于那里那说只是家常便饭。

虽然日子过的艰难和惊险,但他依旧挺过了那三年,可惜即将要面临的却是更加严峻的死局,因为他要上场了,去帮那个留下他的头目赚钱。

十六岁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很稚嫩的年纪,他却要去面临一场场冷酷无情的死亡拳赛。

亚洲人的骨架偏小,温承第一个对手就是和自己同龄,身材却比自己庞大两倍的来自非洲的热门拳手,所有人都以为那场比赛他完了,但温承不仅活了,还风风光光的赢了比赛。

后来下了台,本来以为他死定了的头目去后台,看到这孩子脱下的拳套里全是通红的鲜血,而那右手已经血肉模糊,手背上有条一寸长的伤口,深的仿佛能窥见白骨。

——原来他在里面藏了一枚钢钉。

那之后温承一战成名,不过他的苦日子也来了,每天一睁眼就是沙袋和擂台,开启了无休无止的生死车轮战,为了活命,他从不介意耍些阴险手段,因为从小挨打,所以他很清楚哪个部位揍过去最疼,哪个地方一拳下去就会没命的致命点。

观众热爱看这种能引起肾上腺素的生死搏斗,温承成了那个拳场里最热门的选手,挑战的人络绎不绝,那头目甚至让温承和有着职业选手实力的拳手对打,而温承就是在这时候遇见了在对方阵营里的方重。

那场比赛是温承最竭尽全力的一场比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招全部没了用,只能拿出自己的真材实料来应对,比赛的最后,方重迎面击向温承的命门,那是温承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击重拳下去,这人肯定算是完了。

“你多少年纪?”听到方重嘴里一口流利的中文,温承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好多年没听过自己的母语了。

这时候的温承已经能看到美人胚子的影子了,要不是因为他是这拳场里的摇钱树,那头目早就

把他卖给了那些好这口儿的名流贵族或者商业权贵。

看到他停下来的拳头,温承沉默的开始找起了反击的机会,他神色冷漠的回答了句十八,然后趁方重不备,一记勾拳就冲着方重的下巴凶猛挥去,他出拳的角度很刁钻,搁在平时,这人早就倒地上了,可是经过多年严酷训练的方重,对危险有敏锐的直觉,他反应极快的偏过头,躲过了这一杀招,温承刚准备乘胜追击,方重却直接脱了拳套,神色冷淡的和裁判说了认输。

场下的人一片哗然,方重的老板当场破口大骂,甚至要让人把他处决。

那时候的温承年轻气盛,最讨厌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他用这些年攒下来本来是赎自己出去的存款,赎了方重的一条性命。

活下来的方重没有离开,在温承的身边呆了下来,温承见他不走,也就随他去了,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直到温承过了二十岁,他在地下拳场里遇见了卫青山。

卫青山说认识温承的母亲,高价把他从拳场里买了回去,并且毁掉了温承的卖身契,把他收留在身边做事。

温承聪明,人又狠辣,没多久就做出了点成绩,卫青山开始把他带到自己的集团,学习些基本的商业知识,可温承对这块不感兴趣,身上依旧还保持在拳场里打打杀杀的血性,卫青山见状,便说如果他活成一个人样,就可以让他回到国内。

提到回国,温承的脑子里其实是空白的,他甚至连自己家是什么样,都有些记不清了,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小时候那张圆润可爱的胖脸,经常冲自己笑的见牙不见眼。

——陆祈。

这个名字像是深深刻在了骨髓里,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了喉咙,也是那时候温承才猛然惊觉,他为什么会能在这无数个黑暗的日日夜夜里活下来,原来就是靠的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带来的信念。

从那以后,温承逐渐收敛了在拳场里的戾气,虽然脾气依旧暴躁乖张,但日常行为中却明显稳重了许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留起了长发,本就精致漂亮的目光更是变的惹眼了几分,特别是眉眼间的冷漠和锐利,只随意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汗如雨下的凛冽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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