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假如能够广传信众,教化万民,道长们也是会挺高兴的。曹秋澜承认自己被这句话取悦了,虽然他自己是不耐烦教一个初学者学这些花架子的,但他有弟子啊。
回到剧组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黑猫便从窗外跳了进来,跳进曹秋澜怀里。
曹秋澜摸了摸黑猫依然油光水滑的皮毛,问道:怎么样?
黑猫蹭了蹭曹秋澜,才说道:都找出来了,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七个人。其中六个人是一起的,混进剧组打杂的那种。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单独来的,是剧组的演员,虽然只是个小配角,但也不算是毫无存在感,演的是剧情里那个被妖邪害死促成主角出世的女孩。
曹秋澜若有所地点点头,来看大家都是各显神通地达成了任务的要求。现在还不清楚这次任务的危险到底在哪里,那就暂时静观其变吧,希望那些人也能谨慎一些。调查自然是必须的,但调查也要讲究方法,最好也别有那种把别人当炮灰的,曹秋澜本质上还是不喜欢看那么多人死的。
次日一早,刘锐凤又被赵传喜打发过来跟着曹秋澜他们一起做早课了。这次他多少有了一点信心,昨天晚上没有拍摄,他却没闲着,跟着视频学唱了很久,还把经文都读顺畅了。然后曹秋澜一开口,他又整个人都懵逼了。这啥玩意?为什么跟昨晚唱的完全不一样?!
早课结束后,看着又恢复了双目无神状态的刘锐凤,赵传喜拍了拍的肩膀鼓励道:小刘啊,加油,我看好你,你可以的。刘锐凤看着赵传喜木然地点点头,导演说行,不行也得行啊。
第78章明哲煌煌(4)
于是只要没有他的戏份,刘锐凤就捧着经书跟张鸣礼学澄清韵和金光神咒。
其实道教经韵说难学也没有那么难学,因为每一首曲子,调子都是比较简单的,而且全程一个调。比如《澄清韵》除了开头四个字琳琅振响之外,后面从十方肃清开始,每四个字调子还有重复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就一直那么唱下去,到举天尊的时候改一下调子就行了。
真正的难点在于,同样是《澄清韵》的曲子,却有很多不同的曲词。
比如说《净穢咒》也是同样的曲子,词却是天地自然,秽气分散,还有一般法会开头唱的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其实也是净穢咒里的词。另外《澄清韵》有时候也未必会规规矩矩地从琳琅振响开始唱起,天师府很多时候是从天无氛秽,地无妖尘。这一句开始的。
加之大多数经韵,调子都会拖得很长,吐字有时候又很不清晰,对经文不熟悉的人,经常就搞不清楚到底唱到哪里了。甚至看着词,都未必能分清楚到底唱到哪里了,唱的到底是什么词。这也是现在的张鸣礼最苦恼的事情,等日子久了,他自然而然也就会熟悉了。
刘锐凤就没有这些烦恼了,他并不需要搞清楚道教所有经文的唱法,要配什么曲子,只要把澄清韵和金光神咒唱会就可以。他自己还是比较勤勉的,大概也是非常珍惜能够担当赵传喜电影男主角的机会,早早就把经文背得十分熟练了,这样一来学唱就简单多了。
这么两天下来,刘锐凤和张鸣礼也混熟了。张鸣礼本来就擅长交际,而刘锐凤虽然是演员,但作为一个纯新人他也丝毫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十分谦虚好相处。
张鸣礼听着刘锐凤诵经的时候不自觉表现出来的口音,总觉得,听着有点耳熟,不由道:你是哪里人啊?他去过的地方还挺多的,年轻的时候到处跑,天南地北的客户都有。
刘锐凤喝了一口水润润喉,笑着说道:我是淮城人,居士你呢?张鸣礼听了不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么巧合,刘锐凤和曹秋澜居然还是老乡,难怪他总觉得刘锐凤的口音听着有点耳熟。这样说来,刘锐凤不应该学天师府韵,应该学广成韵才对。
不,好像也不太对,广成韵好像也不是淮城的,而是青城山那边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淮城还是正一道观的玄枢观居然会用广成韵。这样想着,张鸣礼也跟刘锐凤说了自己的家乡。
现在是任务开始第三天的下午,整个剧组出奇的平静,任务者们没谁作妖,预测中的危险也久久没有出现。但这是无限恐怖游戏,注定了这种平静不太可能维持太久。张鸣礼和刘锐凤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到摄影棚那边传过来一声尖叫,接着就是一片混乱。
张鸣礼心中一凛,他立即想到可能是危机出现了。他迅速拉住刘锐凤护在身边,同时打开了道具栏,又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符篆。但后续并没有发生什么,摄影棚那边的骚乱也迅速平复了下来。刘锐凤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张鸣礼想了想,曹秋澜也在摄影棚那边,有他和黑猫在,应该不会有事,便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很警惕的。两人走过去,就看到摄影棚中间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女子,正是那个饰演被妖魔杀害的女孩的女配角,她的表情极度惊恐,身上暂时没看出任何伤口,一动不动好像死了。
此时赵传喜已经控制住了场面,他表情难看地站在女孩附近。曹秋澜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他走到女孩身边蹲下,摸了摸女孩子的脉搏,没过一会儿就起身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救了。基本上,道士都是比较全能的,山医命相卜,都要涉猎,至少也得精通一门,曹秋澜修丹道擅道医。
劳烦曹道长了。赵传喜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勉强对曹秋澜笑了笑,转身对助理说道,去报警。虽然很不希望自己的剧组传出这种负面新闻,但现在涉及到了人命,不报警是肯定不行的了。而且这姑娘死得未免也太蹊跷了一点,想到这里,赵传喜心中更是不安。
看着助理跑到一边去报警,赵传喜又问曹秋澜,曹道长,您能看出来她是怎么死的吗?这姑娘是刚刚拍摄的时候突然猝死的,死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外力伤害,也没有谁碰触到她,她自己就突然倒下了。赵传喜开始还以为她是摔倒了,谁知道工作人员过去一看,人已经没气了。
赵传喜也是纳闷了,这姑娘看着虽然不是特别健壮,但平时身体也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但总不会是摔死的吧?这就是个平地,她倒下的地方也没有尖锐的东西,平地摔还能摔死人?
曹秋澜摇了摇头,说道:脉象全无,贫道也无法从脉象上看出什么来。不过从表象上看,倒像是惊吓过度而死。具体结论,我建议还是等警方那边的法医报告吧。
赵传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这光天化日的,也没有可怕的东西啊,怎么突然就这姑娘年纪轻轻的,该不会是有什么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吧。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助理已经回来了,赵导,警方那边说,他们会马上派人过来,让我们保护好现场。助理跟赵传喜说着话,视线全程避开躺在地上的女孩,显然内心也颇不平静。
赵传喜无力地挥挥手,说道:行了,你让所有人都在这儿呆着别到处乱跑,一切等警方的人过来再说。另外,去通知这姑娘的经纪公司还有她的家人吧。虽说这姑娘死亡的经过被摄像机全程拍摄了下来,但杀人又不是只有亲自动手一种办法,这种时候避免麻烦最重要。
这时张鸣礼也走到了曹秋澜的身边,悄悄问道:师父,您真的没有发现死因吗?张鸣礼悄悄瞥了一眼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另外六个任务者,他们此时也是满脸的谨慎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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