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温看了看地面上还漂浮着的黑色长发,对于水管里的鬼怪是个男人非常惊讶。
简温一脚踩在花洒上,此时花洒表面的金属被简温踹坏,露出里面一个光溜溜的人头,人头还带着脖子,脖子下没有身体没有骨架,只有血淋淋的五脏六腑和长长的肠子,看起来像是东南亚的飞头降。
虽然人头的长发挡住了脸,但是脖子上的喉结十分明显,这下不用怀疑是不是女身男声了,就是妥妥的男人。
简温怜悯地看着同样惊讶的裸女:水管里的鬼怪是个男任,那你岂不是被看了两个小时?
裸女:!!!
他刚刚滴在你身上的不一定是血液哦.....更可能是口水~
但是裸女分明想歪了,愤怒地瞪着那位男水鬼,视线在他的五脏六腑之间凉凉地划过,似乎在想怎么把的肾脏给摘了。
简温看着时间,三小时转瞬即逝,裸女的定身效果解除,第一时间就是愤怒地杀向那飞头降。
简温果断松开脚,任由飞头降钻到下水道逃离,裸女身体同样如橡皮泥一样,跟着钻进下水道追杀去了。
祸水东引,完美!
简温给自己打一百分,自己给自己打分,不怕自己骄傲!
嘭嘭嘭!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震天动地响,连门框也跟着框框作响。
他在浴室内的动作看似长,实际上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速度,而这段时间,门外的鬼怪依然锲而不舍的继续骚扰着。
简温整理了一番衣着,把手上溅到的血水冲洗干净,再次恢复了那个谦谦有礼的大学教授的模样。
来了来了,真没耐心,送个外卖态度这么差给差评的哦~
简温翻开猫眼,没有凑上去就看到对面的一片血红。他撇撇嘴:真没创意!
黏在猫眼上的眼球都见过了,眼球充血算什么。
简温拉开门,门外不出所料的站着一位模样美艳的女人。
如果不是女人手里端着的东西太过恐怖,看起来还真像是酒店夜晚不可言说的服务。
吃夜宵吗?女人看着简温,笑的极其魅惑。
简温默默地看向女人口中的夜宵,他想过很多种这玩意是用来做什么的,是威胁,是谋杀。唯一没想到的,是这玩意竟然是给他准备的夜宵。
女人双手端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乍一看像是红漆的,实际上是满满的暗红色鲜血,而血泊正中间,是一只刚砍下来的人的断手。
断手还在挣扎,手指像水草一样扭曲舞动。
吃夜宵吗?女人又问,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
我老公最喜欢我做的夜宵了,以前每天晚上都要我给他做,他吃了我做的夜宵,才有力气加班工作......可是后来,他不喜欢我做的夜宵了,每次都拒绝我,还说他胃口变了,再也不想吃我做的夜宵了......
女人说到这里时,表情哀怨中带着阴沉的怨恨,但很快,怨恨消失,她脸上重新挂着灿烂的笑容:不过啊,后来我还是让他重新喜欢上了我做的夜宵,说我的夜宵就是他的生命,是他的归宿......
简温听到这里,淡淡看了一眼托盘上那只还在挣扎的断手,粗大的骨骼,粗糙的皮肤,明显不是女人。
吃过了,不吃谢谢。
说着就要关门,女人伸出一只脚,看似轻松的抵住门,却坚固的让简温无法把门合上。
女人冲简温咧嘴一笑,在简温的视线中,她的嘴里突然有一只人手伸了出来!
简温瞳孔猛地一缩,迅速后退。
看到他的表现,女人眼里流露出疯狂之意,那只人手往外全部升了出来,血淋淋,还连着手臂,在空中抓挠着什么。
然后又一只血手从女人的嘴里伸了出来!
女人的嘴巴被两只成年女子的手扯烂,往耳根两边撕裂出了血肉翻卷的裂口,上下两半张脸被一道狰狞的伤痕打断。
场面越是恐怖,简温越是冷静,这种冷静的情绪感染了原本害怕的霍晓雪,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爸爸发出号令,给出时机最恰当的一击。
两只血手不断地往外挣扎,女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女人脸上巨大裂口往下滴着血液,滴在女人的脚边,一滴一滴,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各位的醒目,仿佛滴在简温的头皮上,让他身心惊悸。
两只血手的手臂全部从女人的嘴里伸了出来,小臂,手肘,大臂,肩膀......
然后简温的眼前出现了一抹黑色,黑色的头顶从女人的嘴里钻了出来。
这一瞬间,女人痛苦地尖叫一声,但是剧痛被人头堵在了嗓子眼里,只发出哑哑的惨叫。
这是一个人寄生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吗?
丈夫的断手在女人手里的托盘上,难道身体被女人给吃了,现在要复活钻出来吗?
简温有了这样一种荒诞的想法。
可是丈夫的断手在托盘上,这个寄生者双手俱全,而且看骨骼肌肤分明是女子的手。
不用他过多猜测,女人嘴里的人头整个钻了出来,柔顺的披肩长发,白皙的肌肤,柔润的脸颊线条,有几分熟悉。
人头缓缓抬起头来,冲简温一笑。
果然很熟悉,这不就是这个女人自己吗?!
从这个女人嘴里钻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女人自己!
吃夜宵吗?
寄生者从女人的嘴里整个钻出来后,原来的那个女人仿佛变成了一张薄薄的人皮,掉落在地上,睁着眼睛一片死灰之色。
简温看看寄生者,又看看地上已经没了生气的女人,他有一种直觉:这两人就是同一人,但是有一种细微的差别。
这点差别可能起到决定性的因素,可他偏偏找不出来差别在哪里。
吃夜宵吗?我丈夫以前特别喜欢吃我做的夜宵......
寄生者再次把自己和丈夫的故事讲了一遍,简温这才想起,这个寄生者手臂先钻出来后,首先取代原来的女人端起托盘,一直到整个人钻出来,她都稳稳端着自己丈夫的断手。
简温凝神仔细看着断手挣扎的模样,突然发现他不是无序挣扎,是在传递一种信息。
断手在空气中不断地画着曲线,那些曲线组合在一起,就是SOS。
这或许是丈夫临死之前的最后求救,也或许,是丈夫现在也在求救。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传递的意思,他到底要不要去救这个NPC?
女人的嘴里又开始有手钻出来,重复着之前的步骤,丢下旧的皮囊,有一个新的女人钻了出来,重复着之前的问话:吃夜宵吗?
我老公最喜欢我做的夜宵了......可是后来,他不喜欢我做的夜宵了,每次都拒绝我了......
简温回忆着女人的说辞,突然想到了关键词汇。
在女人问出下一句话之前,简温突然改了口风:吃,不过食量大,你一个人满足不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竟然在嘴里再次有人手开始冒出来时,一口把自己的人手咬断。
自己的人手掉在托盘上,那只男性断手挣扎着躲远。
现在呢?女人笑的开心极了,露出雪白的牙齿,牙齿上沾满了猩红的人血,那是她自己的血液。
还不够。简温果断端起托盘,把两只断手一起往嘴里倒,趁那个空隙间,迅速收入空间,看起来就像是他一口气把两只断手一下子全吃光了。
下一秒,简温把空荡荡的托盘展示给女人看:你看,我可以一口气吃完。
而且我还没吃饱,继续。
女人歪歪脑袋,盯着简温的嘴看了很久,又盯着他的衣袖和身上的衣服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