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晟冷静地走过去敲了敲棺材,认真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好像有东西。
简温一直盯着蜡像唯一的一只眼睛看,他发现霍晟敲棺材时,蜡像的眼神似乎更加愤怒了。
打开看看。说话的是刀疤脸,他刚刚再次闭上眼睛冥想一番后,脸色越加苍白,身形有些摇摇欲坠,特意掏出了武器。
这里的怨魂只有那个婴儿的尖叫和哭泣,怨恨极为强烈,我怀疑,棺材里就是小孩的尸体。
女法医掏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绕着棺材在地上洒了一遍,默默的等待一番,看着粉末在地上融化后,女法医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特殊的照明器材打在撒过粉末的地面,这时地面散发出蓝色的冷冷荧光。
简温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像鬼火。
女法医冷着脸道:这些发光的地方都染过血,人血。
以棺材为中心的一米左右的位置,整片地面都被血液浸透。
结合着棺材的大小,和婴儿怨魂的哭泣尖叫,血液的主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开棺。
霍晟说做就做,取出的是一把锥子,撬开棺材钉。刀疤脸帮忙,速度的一起撬棺材钉。
然而棺材盖刚刚撬开一条缝隙,里面突然涌出大量的浓稠血液,发洪水一样顺着缝隙往外蔓延。
与此同时,烛光开始无风自动,在暗室内剧烈的摇曳着。
几个玩家手里的手电筒仿佛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突然一起熄灭了。
室内光线大暗。
蜡烛开始灭了!简温看到蜡烛熄灭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一看,白色蜡像的独眼眼球似乎眨了眨。
走!出去!
简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猛地拉开撬钉子的霍晟,徒手把棺材盖往下面狠狠一拍再次合上。
棺材盖的缝隙依然没有合拢,里面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砰砰砰,撞击的棺材整个在摇晃,仿佛有怪物要破棺而出。
快出去!
不用简温多喊,玩家都发现了此时的异样,也不敢继续撬,立刻朝铁门那里奔跑。
而此时,铁门也开始缓缓地自动闭合。
女法医原本站在最后,此时第一个跑到铁门边,并没有放弃队友只顾着自己逃跑,用身体抵住铁门,朝着几个玩家呐喊:快!铁门力气好大,我快抵不住了!
刀疤脸原本力气很大,通灵的副作用让他奔跑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简温和霍晟一左一右提起刀疤脸的胳膊,拖着他一起逃命。
三人刚跑出铁门,女法医突然一声尖叫,简温看到铁门后竟然伸出无数只干枯的手臂,抓住女法医往室内拖拽。
他们刚刚完全没发现铁门后还有怪物!
简温迅速伸手抓住女法医,霍晟抬手就是一枪,正好打断一只干枯手臂,一声枪响震慑了所有怪物,齐齐一松手,借此机会简温迅速把女法医拽出来,铁门砰的一声就自动关上了。
我看到......看到......受惊过度的女法医一边剧烈的喘气,一边回忆着自己堵住门时看到的画面,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蜡像,蜡像......走下来了......
是因为我们动了那棺材吗?刀疤脸缓过神来,目光盯着铁门,似乎要穿透铁门看到里面去,棺材里看来有很重要的东西。
霍晟冷冷道: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首先得有命。
刀疤脸耸耸肩:也是,即使所有玩家一起来也不见得有效,人多了没准更乱。
说着他挨个拍拍简温和霍晟的肩膀:谢了兄弟,今天算我欠你们一命。
简温笑了笑,看向女法医:说起来,我们还算都欠她一条命。
如果女法医当时只顾着自己逃亡,离开铁门后不回头,铁门一旦自动合上,他们要面对的可能就是铁门后的干枯手臂、有生命的蜡像和棺材里的恐怖生物,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
女法医疲惫地笑了笑:都是合作,能一起活下来就足够了。
走吧,这书房不安全,出去再说。霍晟冷静道。
缓过精神,四人走出书房,有玩家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试探地过来询问。
刀疤脸完全没掩饰,把他们在暗室的经历说了出去,至于玩家会不会主动去送死,那就看他们自己本事。
简温和霍晟眼神交流一番,对刀疤脸有了新的认识。
再次回到客厅时,简温再次轻声咦了一声。
空荡荡的玻璃展示柜里,出现了新的蜡像。
而且蜡像的手工艺与时俱进,做的越来越好了。
被简温鄙视过蜡像过时了、只有单调的一种蜡黄色后,现在的蜡像色彩缤纷,栩栩如生,那肤色,那服装,完全尊重了客观事实,看衣服的颜色都能认出对应的是那些玩家。
你看,你给他们提供了灵感。亲眼看到简温忽悠二号蜡像的女法医低声道,现在的NPC太可怕了,还学会与时俱进了。
颜色做的太逼真,蜡像真实的可以以假乱真反而不好了,如果夜晚灯光昏暗,就会把蜡像和玩家弄混淆。
简温在心里谴责自己,真不该给蜡像提供灵感,这样加大了游戏难度。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装NPC不是更逼真吗?
简温盯着自己的老年版蜡像,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暗室光线不好,他们在里面仿佛没感觉待太久,但是来到客厅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
白发的老妇人准备了一桌晚餐,招呼着众玩家用餐,然而没有一个人使用。
简温盯着自己的那尊蜡像,有了别的想法,拉着霍晟去角落说悄悄话。
女法医打着呵欠准备上楼休息时,再次被那位白发老妇人拦住了。
闺女,现在几点了?
女法医受了一天的刺激,精神十分疲惫,抬头看一眼挂钟懒洋洋道:十一点。
哦,十一点。老妇人笑的十分古怪,驼着背的身子站立起来,笑眯眯看着女法医,七加十二再加十一等于几?
女法医终于感受到不对劲了,皱了皱眉朝楼梯走过去:我要休息了。
三十年。老妇人从挎起竹篮,缓缓走向女法医,一只手在竹篮里不断地掏着什么。
什么三十?看着步步紧逼的老妇人,女法医警惕地后退拉开距离。
老妇人也不在意女法医的戒备,她终于从竹篮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那是一面古董铜镜。
简温恰好跟霍晟说完悄悄话走过来,看到女法医的模样猛然道:三号,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女法医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祥的预感,老妇人笑眯眯对着她举起手中的铜镜,让女法医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摸到自己脸上的皮肤变的松松垮垮下垂着,眼带肿胀下垂,嘴唇干瘪皱巴巴的嘴角也无力的下垂,肌肤的质感干枯的像揉皱的牛皮纸,让她感到害怕。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越裂越大:三十年后,你就是这个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