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佑安笑着说:“常常羡慕旁人有个乖巧的妹妹,可是老爹不给力,盼来盼去也盼不来乖妹子。小瑜姑娘可愿做我妹妹?”
他拍了下孙公子的肩,笑:“孙兄不介意令妹多一个兄长吧?”
孙小瑜僵僵的,眼中的光一瞬间黯然下去。心里酸涩蔓延,越来越苦。虽然远离京城,可是因为将门缘故,她一直都晓得霍家父子在战场上的传奇。她甚至想,哪怕只是做他的一个婢女,照顾他衣食住行也好……
时辰不早了,小摊小贩都在收拾东西回家。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经过,霍佑安顺手买了一支糖葫芦,递给孙小瑜:“没准备什么礼物,先给妹子买支糖葫芦吃。等下回,让你嫂嫂给你准备份礼物。”
嫂嫂……
霍澜音有些意外地看向霍佑安。他这是猜到了孙小瑜要说什么,主动开口免了孙小瑜的尴尬。
孙小瑜伸手接过糖葫芦,脸色苍白的她努力扯起一抹笑容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寻常:“能认霍将军为兄长是小瑜的福气……”
霍佑安笑着颔首,转过身去,与卫瞻继续往前走。
霍澜音担忧地看着孙小瑜,低声问:“可难过,可后悔?”
“不后悔。”孙小瑜摇头,用力咬了一颗山楂。她弯着唇努力笑,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不能哭。
卫瞻问:“姜姑娘身体如何了?”
“还是半死不活的老样子喽。”霍佑安随口说。
卫瞻又问:“你打算这样一直等下去?”
“不啊。”霍佑安不假思索,“等回了京我直接上门抢亲去!”
他又扯起一侧嘴角笑了笑,说:“让之,你听说过冲喜小娘子吗?这喜事一冲,冲走了病气。我打算试试做一回冲喜小郎君,看能不能把她的病气冲走。”
卫瞻嗤之以鼻,道:“在有些地方,你很像你父亲。”
“那是,我们父子都武艺高……”
“都蠢。”
霍佑安被噎了一口。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后院远处的鸡鸣声隐隐传来时,霍澜音便醒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卫瞻搭在她胸口的手臂挪开。
卫瞻喉间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霍澜音手上的动作一顿,小声说:“殿下,把你吵醒了呀?”
卫瞻没说话,手掌摸索了一阵,探入霍澜音的衣襟,捏了捏。
霍澜音皱着眉,尽量忽略掉卫瞻的手。她问:“殿下,今日就要启程,你应该可以吧?应该不会再磨疼伤口吧?”
卫瞻揉捏的力度稍微加重。
“疼、疼……”霍澜音双手握住卫瞻的手腕。
“蒙上眼睛。”卫瞻说这话时没有睁开眼,声音里还带着未睡醒的沙哑倦意。
霍澜音没动,小声说:“不行,今天不行。不方便。昨天与殿下说过的……”
卫瞻“嗯”了一声,仍是没睁开眼,说:“不做。”
霍澜音怀疑地看了卫瞻一眼,拿起床头小桌子上的红绸,听话地将自己的眼睛蒙上,默默等着卫瞻的亲吻。
卫瞻便在这个长久的亲吻中彻底醒过来。
长吻刚歇,霍澜音试探着说:“殿下,再上一次药吧?我总担心日夜骑马会碰到伤口。”
卫瞻将脸埋在霍澜音的颈窝,随口说:“如果音音用嘴来涂药的话,准你再涂一次。”
霍澜音:……
“殿下身为龙子,身体自然与寻常人不同。伤口早已痊愈,不用再上药了!”
卫瞻扯了扯唇角,笑了。
走出孙府的正门,霍澜音着实被外面的阵仗吓到了。两辆豪华的马车旁,有三四十个膀大腰圆的镖师候着。
这哪里像是发配的罪人。
和先前雪山中逃难相比,这次继续西行仿佛游山玩水。马车走得不快,舒服的马车上备着各种美食。
这样逍遥的日子持续了两日,到了第三日,这样大的阵仗终于将埋伏的刺客招引来。即使是这个时候,众人也没有把刺客当回事,继续一边应对着,一边悠闲赶路。
霍澜音掀开车厢小窗前的垂帘,朝外望去。今日天气很好,比前几日要暖和许多。她望着外面骑马的镖师,心里有些痒痒。她已经很久没有骑马了。骑马这个事儿在最初学习的阶段靠得是熟能生巧。她先前每日傍晚都有卫瞻陪着她,可后来卫瞻伤了屁股,她就没有再骑过马。如今恐怕已经生疏许多。
霍澜音放下垂帘,挪到卫瞻身边,主动拉住卫瞻的手,将自己的一根根手指头塞进卫瞻的指缝里。她靠近卫瞻,声音甜软地撒娇:“殿下,我瞧着今日天气不错,外面竟然没有风。外面去骑马好不好呀?”
卫瞻阖着眼靠着车壁,没说话。
霍澜音弯下腰,去亲卫瞻的手背。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小口,然后紧接着又是第二口、第三口……
卫瞻终于睁开眼睛。
霍澜音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凑近她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卫瞻,说:“殿下最好啦!”
“停车。”卫瞻开口。
霍澜音如愿以偿地骑在马背上。而且这次并非和卫瞻同骑。
江太傅派小豆子过来传话。说她之前患过雪盲症,要格外注意眼睛,切不可在雪景中盯着一处太久,以防雪盲症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