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女[民国] 分节阅读 60(1 / 2)

寡妇女[民国] 浪本浪 2300 字 12个月前

d客人加在一起,她很清楚的知道,自个儿即将走上末途,想活也活不成啦。

可她想:若是孤孤单单上路,未免也太窝囊了些。

黄泉路上,总要人作伴才好。

一个人若是愿意忍受辱骂和毒打,必定有甘愿忍受这些的原因,娇杏的原因很简单,她想活下去,可有朝一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活了,就是她算总账的时候了。

活人可能会有所顾忌,可死人却什么也不怕。

干这一行的姑娘,谁没见过些下三烂的手段,谁不认识几个黑心烂肝的恶人

娇杏先找了个赌场里的老熟人,那人以前是她的熟客,后来她颜色不在了,就渐渐断了来往,可既然熟识,那就说得上话。

这个老熟人,是个心黑手脏的王八蛋,也是个玩仙人跳的老手,娇杏给他介绍了两只大肥羊就是赵家那两个,他在赌场里人脉广阔,几下里串联,一个简单却有效的局就做成了。

赵明和赵礼两家当初虽为争夺家产的事儿闹翻,可时过境迁,纵然小赵爷心里有气,却不肯自绝宗族。

要知道,赵礼他爹是族长,赵明他爹不管怎么说,手下也有个车行,闹翻了对两家都没好处,于是过得一年半载的,他们就又走动起来,赵明和赵礼更是臭味相投,玩到了一块儿。

这两个时常出入烟花柳巷,大烟、牌九、妓子什么污糟就玩什么,他们这样的人,要想打些什么主意,实在太容易了。

娇杏毕竟在胡同里呆了那么多年,想找人对付他们几乎费不了太多工夫,只是胡同里的姑娘们一般不敢下手害人,头天害了人,第二天人家找上门来,别的不说,鸨子就能将她们活活抽死。

怕死的人是什么也不敢做的,而一个人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娇杏在那两人又一次来胡同里找姑娘时,使了银子买通他们招的姑娘,把人灌得醉醺醺的,又配合“仙人跳”将人哄去赌了几把,光赵明一个,就输了二千多大洋,赵礼也不例外,同样被割了好大一块肥肉。

拿了按指印的欠条,娇杏使人把两个蠢货扔到染病的老妓床上,灌了药,昏昏沉沉的胡混了三天。

这三天两人都不着家,可他们是在外混惯了的,家里都只以为他们在外头乐不思蜀,只随便骂了几句,压根没派人找。

等两人被扔了出去,清醒后自己摸回家时,才发觉事情不对劲,却为时已晚了。

整个过程中,灌酒的姑娘担不了罪责,自己叫的姑娘自己喝的酒,难道还能怪别人吗

“仙人跳”既然敢玩这个,又岂是怕事的

至于老妓,本就没几天活头了,还不如干了这一票,拿着钱快活一日是一日。

娇杏把这桩事做成,立马开始自己的第二个计划,要是那对堂兄弟缓过神,找上门来,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又何谈收拾那个老货

老鸨子独住一栋二层小楼,她睡在楼上,身边要留一个端茶倒水的老妈子,楼下睡两个守门的就是常跟在她身边的打手,出门时要充做保镖。

胡同里的作息与外面不一样,鸨子上半夜是睡不得的,要到后半夜,客人渐渐进了姑娘屋子了,才有得休息。

这时候鸨子一般由老妈子伺候着去睡,等鸨子睡着了,老妈子才在隔壁屋歇息。

然而,那一天,在她俩都睡着后,守门的两个却钻进了姑娘的被窝。

是新到茶室的两个姑娘,身段窈窕,容貌秀美,鸨子视为摇钱树,因为能赚钱,所以那两人眼馋许久,却一直不敢轻易沾手,要是被告上一状,说他们纠缠不休,耽误生意,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让两人占便宜的姑娘,那天突然松了口。

无人守卫的小楼就像暴露在恶鬼眼中的肥美羔羊,当火烧起来时,楼里的鸨子和老妈子睡得很熟,上半夜不睡的人,在后半夜睡意是很浓的。

黑暗中,一个身影提着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小楼。

谁也没有发现。

老妈子却先被火气热醒,她一睁眼,隔壁的火都已经透到自己屋里来了,“娘咧,着火了”

她连滚带爬起床疾呼:“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

一面呼叫着,一面去隔壁救人。

谁知一过去,就撞见了一个披头散发,鬼也似的人影,她唬了一跳,险些要把那声“有鬼”叫出来。

惊慌中,她却发现那人影有点眼熟,定神一看,不就是娇杏吗

她一时也没想明白这人怎么会在这儿,下意识呵了一句:“还不快救火”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老妈子竟愣了半秒,甚至来不及捂脸,还不待她骂回去,就听到面前的人阴森森的声音:“老货,再不滚就死在这里”

若隐若现的火光印在她脸上,活似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物。

老妈子屁都不敢放,牙关紧咬,冷汗直流,一言不发的滚出去了。

直到老妈子跑了出去,娇杏才听到一声破了音的惨呼:“杀人了放火了”凄厉得如同垂死的夜猫子。

她满不在乎的哼笑着,这老妈子惯会巴结鸨子,虽然没做下什么天大的恶事,却也给了她不少气受,很该吃点儿惊吓。

若是这人今天没醒,死了也活该,如今醒了,却是她命大。

这时屋子里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外面那样乱嚷嚷的吵,彻底把钱妈妈给闹醒了。

一睁开她就发现自己身在火场,简直要唬得魂飞魄散。

火势已经蔓延到床上,把被子都点着了,唯一的生路就是从二楼跳下去,虽然会摔断手脚,但总比死了强。

这鸨子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也下得了狠心,她心一横,就要翻窗往下跳。

“妈妈去哪儿呢”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穿过重重火海,抓住了她的头发。

“娇杏你要做什么”钱妈妈惊恐而不敢置信。

她竭力想推开娇杏,娇杏却死死抓住不放。

生死关头,能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可仇恨的力量,却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

“放开,放开”钱妈妈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这吼叫声很快转为哀求,“娇杏,好女儿,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答应”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把抱住,滚入火里,娇杏的衣裳头发被烧着了,火舌肆意舔舐着皮肉,可她却似乎丝毫不觉,痛快的大笑:“贱货,老娘活不成啦,你也别想活啦”

凄厉的惨叫仿佛最动听的音乐,娇杏想起从前,总是要唱啊跳啊的,哄客人开心,她想:那些艳曲儿,哪有这个来得好听

惨叫声渐渐弱了,娇杏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模模糊糊的闪过一个念头:可惜了,没能将她拿去喂狗。

不知什么时候,熊熊烈火被扑灭,钱妈妈的独门小楼已被烧得破破烂烂,当中找出两具焦尸,一具死死抱住另一具,皆是面目全非,只有从肢体动作上,才能分辨出两人的身份。

为了把人分开好下葬,娇杏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断,这样的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可与周秀比起来,还不算坏。

一来警厅介入,尸骨是证物,不能随意处置,二来这场火灾里透着凶邪,人家也怕她变作个厉鬼再回来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