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女[民国] 分节阅读 16(1 / 2)

寡妇女[民国] 浪本浪 2329 字 12个月前

d继承,然后是子女,父母应排在第三位,无论怎么说,我娘才应该继承我爹的财产。”

赵志怒道:“你这丫头片子胡搅蛮缠,自古以来就没听过哪家妇人能继承丈夫的产业。”

“这是民法的规定,里面写的清楚明白,二叔您大得过政府”

赵志却不屑道:“什么民法,我只知道民律,你快快住嘴,不要生事,我看在你是个小丫头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容真真也怒了,她斩钉截铁道:“您要是罔顾法律,欺压寡妇孤女,强占兄长财产,不怕吃官司吗”

赵志没被她唬住,他带着嘲讽的口吻道:“行,小丫头有胆色尽管去告,要是告赢了,二叔给你买糖吃。”

容真真心一沉,她就知道想争财产没这么容易,漫说真打起了官司,她一个小孩没有平京“小赵爷”的人脉广,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她费尽心血打一场官司,就算占了理,可结果也多半是她输得一败涂地,毕竟人走茶凉,赵朋赵老板的关系网在他离世的那一刻起,就基本作废了。

退一万步来讲,她赢了这场官司,可她守得住这份产业吗她爹还在世时,税务局的一介小小科员都能上门来赚“外快”,她娘性子软弱,她自己又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孩子,根本不会被人放在眼里。

到时候赵志稍微做点手脚,税务局三天两头来刮一层,巡警早晚刮一层,地痞流氓也刮一层不出三五个月,就得赔个倾家荡产

容真真清楚的知道,她爹的遗产保不住了,潘二娘担忧的捏了捏她的手,她回过神来,轻轻将手叠在潘二娘手上,安抚性的看了她娘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这份遗产保不住,可她也不会让遗产落到赵志手里,非但如此,她还要尽可能从中挖出属于她们娘俩的一份。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直面着赵志的嘲笑,却巍然不惧:“既然二叔要说民律,咱们就按民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是不是有点写过了她才十二岁,我二十岁都不一定能正确使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第24章

依照民律,守志之妇虽然不能继承丈夫的遗产,却能拥有立嗣权和监理权。

只要潘二娘为丈夫守志,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打理丈夫的财产,甚至可以一直拖着不立嗣,等到她死的时候,才立下嗣子,这样一来她就变相的占有财产,虽然她的女儿作为一介养女,拿不到一分钱,可至少她在世时能衣食无忧,还能私下贴补女儿。

如果潘二娘性子强硬,手腕高明,或者母女俩稍微有点靠山,有人撑腰做主,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可惜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完全行不通。

那么就只能选择立嗣了。

原本依照修订后的民法,潘二娘和容真真完全可以正当的继承财产,然而律法只是纸上冷冰冰的条文,如果官员与宗族沆瀣一气,作为势弱的女子,基本没可能保障自己的权益。

无论是民法还是民律,只要强势方不遵守,它就只是废纸而已。

赵志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茶沫,并不把容真真的一番话放在心上,就算她在民律中找到自己正当继承财产的条文又如何他不承认,宗族不承认,那就是一句空话,

然而他没有想到,容真真已经暂时放弃了继承权。

“如果我没有记错,守志之妇女能为亡夫代立嗣子,且立嗣权优于其余亲族。”

赵太太听了,几乎忍不住讥笑,她绵里藏针道:“老大媳妇这回不改嫁了”

语调虽然柔和,可里面的嘲讽却一点也不轻,潘二娘脸臊得通红,羞耻得又要落泪了。

容真真温声道:“您守寡这么多年,不也没改嫁吗”

“我一生坚贞,怎么可能改嫁。”赵太太还颇有些自傲。

“哦,那我记错了,原来您之前没跟过别人啊。”

赵太太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原先是被养在外头的外室,出身是隐痛,这些年来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个,不过容真真可不管她的面子。

赵志强硬把话题拐回来:“就算要立嗣子,依亲缘关系,也该立阿明。”

立他的儿子为嗣子,跟把家产白送到他手上有什么区别

容真真道:“可我娘不愿意,依法来讲,意愿高于亲缘,只要是同宗昭穆相当之人,都可以立为嗣子。”

赵志感到不妙,他收起轻视之心,利眼似箭般射向潘二娘,想逼迫她屈服:“大嫂你可想好了,若是你不插手这件事,我还能一副嫁妆好好将你发嫁了,若是你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客气。”

潘二娘心里又乱又怕,可握着女儿的手,她又鼓起了勇气,福姐儿这么一个孩子,都能在这群饿狼中努力维护娘俩的权益,她一个当娘的难道还能拖后腿吗

她说:“福姐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容真真转而面向族长,他正很有仪态的喝着茶,状似智珠在握,对场上的交锋了然于胸,其实压根没看明白,但他作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倒让人以为他有多高的智慧,是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

当发现容真真看着自己时,他还在心里嘀咕:看我做甚,这是吵出结果了

“请立叔公家的堂兄为嗣”

等等,叔公这不是在叫我吗要立我孙子为嗣

赵族长迷迷糊糊琢磨半天,才有些明白。

赵志慌忙喝道:“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你叔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怎么可能做你爹的嗣子”

的确,赵族长三十多才生下赵建这么一个儿子,赵建又年近四十才有了赵礼,两代单传,千顷地里的独苗,金贵得很。

赵族长如今寿至七八十,老得糊涂了,听赵志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道理。

容真真看着他面上的动摇,心下不由有些气愤:送上门的钱财,还得她这个送钱的人帮着放进钱袋

她气得抑郁不已,恨不得呕出两碗血来。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的不甘,她强压着火气道:“堂兄难道还不能兼祧吗”

这都把肥肉喂到嘴边了,赵族长才明白过来,他一下子就激动了,险些端不住德高望重的范,这可是好大一笔意外之财

他捋胡须的手都在颤抖,老人家血压高升,眼前一阵发黑,容真真看着他的模样,都怕他喜得过了头,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