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弟弟妹妹现在来了,坦白说,他还挺开心的。
不过
他有些惋惜地看了弟弟妹妹一眼,这两只长得有些太快了,如果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倒是可以当个小花童撒撒花什么的。刘小猪和陈娇娇小时候可真的是太可爱了,现在就有些也不是长歪了,就是没小时候可爱了。
刘彻在兄长的眼神下默默打了个冷战,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非常想要远离兄长。陈娇倒是非常淡定,兄长的眼神她还挺熟悉的,母亲有时候看她的表情就这样,那以严厉包含的万语千言她都能轻松解读出来了。
尤其在刘嫖拿来祝英台同款服饰让她穿上被她拒绝后,那眼神就是这样的。不过兄长居然会用这眼神看刘彻唔,果然还是紧张了吗?
陈娇对刘彻的外貌实在有些欣赏不来,她更欣赏较为俊秀漂亮的,比如韩嫣的那种长相,或者斯文俊秀那种,譬如卫青的。刘彻个人的长相有些虎头虎脑,一看就是个皮小孩。
别说,太子身边几个男儿郎的长相都不错。若不是知道当中有几分因缘际会在,她都要以为太子是看脸选的伴读呢。
这对表姐弟在某些程度上审美还是非常像的。
陈娇出言打断兄长危险的思绪,阿兄,要成婚的感觉是怎样的?
夏安然微微一愣,他思考了下,随后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很期待。
希望时间快一点,也想要时间慢一点。
为何?
两个小孩齐齐歪头,夏安然抿嘴一笑并不解释。
希望时间快一点,他好早一点见到窦皖。
希望时间慢一点,他好做更完美的布置。
这种复杂的心情不是当事人是不会明白的。
时光流转的快慢自然不会因个人的希望而变化,夏安然定下的成婚日期是一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秋天的蓝天总是显得比别的季节更美丽一些,云卷云舒,秋风温柔地在街道上落下一片灿金色。
昏礼要从黄昏时候开始,但是这一日从早上一睁开眼睛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有不少中山国的民众齐齐跑到王宫边上遥遥喊着为他们的小殿下送去祝福,哪怕他们知道殿下听不见却也心满意足。有几个还嘻嘻哈哈地向守卫的兵士打听未来的王后殿下长得什么模样?俊不俊?
今天的兵士一个个面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之前丞相已经吩咐过了,民众的欢庆活动只要不过分就不必阻止,而面对关于王后的问题咳咳,他们也不知道鸭。
是真没见过。
王后似乎是特别内向的官家小姐,自抵达中山国之后就没有跨出府邸一步,所以他们压根就没见过人。
这样啊~正当民众们有些失望的时候,几个少年人一个提着一个篮子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村民便一人塞了一个红封,里头放了两三粒糖果。
这是喜糖,殿下说,谢谢各位的祝福,他听到了。
居,居然听到了?几个中山国国民面面相觑,接下来他们宛若说好了一般,齐声喊道:祝殿下瓜瓞绵绵。喊完了,众人就哄笑一声跑开了。
瓜瓞绵绵取自《诗经》,意思同早生贵子差不多,不过比起早生贵子更多了一点家族绵延相传、子孙昌隆的意味。夏安然听闻这些人的祝福轻轻一笑,绵绵是不可能绵绵了,不过一起吃瓜还是能做得到的。
他此时正在和郅都进行最后的流程确认。此次婚礼的宾者自然是丞相郅都,关于自家殿下一时兴起在整个昏礼中增加的几条,作为知情者的郅都神色很是复杂,他眼看着夏安然做完最后的核对起身便想要走出时,忽然出声唤住他。
郅都看着这个带着点意外之色,但眉宇间全是欢快的小殿下踟蹰片刻,还是说道:祝殿下白头偕老。
多谢丞相。夏安然只稍稍吃惊,但立刻就笑开了。他掏了掏袖子,竟是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红封塞到了郅都手里,喜糖。同喜呀!丞相。
郅都捏着红封,表情有些不可言说。直到夏安然离开后许久,他才低下头看看红封,捏了捏里头确实硬硬的,打开一看里面原来放了两块扁扁的饴糖,郅都表情更古怪了。
殿下随身塞着糖作甚?都化在袖子里了,殿下真的还清醒吗?
严格来说,真的不算清醒。
夏安然只觉得现在脚下深一脚浅一脚,有些喝醉后的晕陶感。他捏了捏手心,觉得手都有些发麻,眯上眼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紧张,甚至于比一到这个世界就直面景帝的时候还要紧张。
他拿指甲抠了抠手臂上的小红点,系统,你来陪我聊聊天叭?
【聊什么?】
就聊有多少人像我这样第一次做任务就遇到喜欢的人呀?
系统沉默了很久,似乎在酝酿万语千言,最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系统友情提示,这是任务世界,宿主任务完成后最多停留到角色寿终时。】
刘胜活得挺长的,夏安然自然早已经有准备了,还有三四十年呢,足够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那系统祝宿主好运。】
谢谢。
正当一人一机聊天期间,夏安然忽然听到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正是多多鹅嚣张地从天而降。
他这次没有选择落在夏安然怀中,而是停在了地上,然后多多昂起了长脖子,示意夏安然看他的颈项。
多多今天的项圈下头挂了一个同心结,下头还挂了两个铃铛,不过似乎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它,同心铃中间用绢布给塞住了。
夏安然轻手轻脚地将同心铃从多多的项圈上上解下来,又抽出了绢布,铃铛立时叮咚作响。
夏安然一乐,他当然知道这是谁送来的,愉悦得晃荡了两下同心结,他捏了捏鹅子的扁嘴巴,多多,你帮我回一封信可好?
呱?
未时末,天色渐暗,吉时将到,夏安然乘坐马车抵达中山国的宗庙所在处,然后静静等待。
申时三刻,为吉时,新妇乘坐四驾马车抵达宗庙门口,酉时正,夏安然遥遥看到了他的伴侣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窦皖着玄色衣衫,黑发披散。后制礼服层层叠叠极为繁复,将他的身形衬托得纤细高挑,少年眉目如画,黑眸深邃安静。他一眼不错地看着他,然后一步步迈着坚定的步伐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夏安然的心田上。
此时此刻,二人眼中只有那一人。
他自浑然不觉,只是观礼者中有知情的几人却是忍不住有微妙的错乱感。
比之新妇的衣裳是象征一心一意的一色玄色,王侯的新郎婚服上着玄色衣,下裳则是纁色,衣袖和下裳摆处均都绣有滚边,看起来极为呃,花俏。
虽然这样的衣裳寓意为男儿郎应当上顶天下顶地,但当夏安然穿上衣服的时候仍然有性别错乱之感,尤其,尤其是窦皖本就气势极强,二人分开尚且无妨,站在一起时
陈娇喃喃自语,之前还觉得画得天衣无缝了,怎么现在一在一块就果然不该听阿兄的,就该给窦皖涂口脂染红腮!
刘彻立刻侧目,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窦皖以窦氏女的身份嫁给刘胜,自然要以女性身份在大典上出现。若是早两年也罢,窦皖此时身格已经全然长开,过了雌雄莫辨那时候,他又长期于边关职守,手上有战功,自是气势迫人。
为了柔化这过于明显的男性气势,陈娇和薄皇后伤透了脑筋。尽管窦皖一直表现得非常配合,一点也没有换上女装的局促感,奈何此人气势太强,一睁眼只要有人和他双目对上便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娇弱的官家娘子,气势倾泻而出根本挡都挡不住。
好在薄皇后如今也有了些经验,她以画眉遮掩过于英气的利眼,敷粉抹胭脂增加其柔和感,就连发型都是薄皇后做主只插小笄,黑发大多披散以显柔美,只不过口脂和丹寇因为夏安然个人喜好都没有涂抹。